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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掃過帳中縮著身子的眾人,冷冷哼一聲:“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好了,再攻一日,明日要再不行,就轉去打扶柴。”
眾人心中都鬆口氣,看泰粟王出了帳,也紛紛離開。
可惜,他們等不到明日了。
深夜,熟睡的眾將領都被突如其來的陣陣轟鳴聲驚醒,抓著刀跑出帳,就看見營中一團亂糟糟。兵士哭號奔走,時不時還有哪裡炸上一下,帶起一陣慘叫。
見過那日城南突襲戰的人又被喚起恐怖記憶,漸漸地,“楚溪侯來了”,“是楚溪侯的詛咒”這兩句話越來越響,越來越清晰。
而親手締造這一混亂的東宮衛,心中的震撼並不比泰粟人少多少。他們雖然都練過手榴彈,但用於實戰還是第一次,實在是效果驚人。
衛率將手中最後一枚彈扔出去,一邊控馬迴轉一邊嘶吼:“殺出去與太子會合!”
四處分散的東宮衛紛紛向他靠攏,一同向著一個方向衝殺。
泰粟人太多,他們彈藥有限,只能引起一部分地方混亂。
擒賊先擒王,謝煐選擇了泰粟王所在的這片營區。
雖說這裡的防守也相對要森嚴,但他們有武器優勢。分成幾路多點開花,在白殊製造了二十多天的精神壓力之下,許多泰粟人都會嚇破膽,很難組織起反擊。
且東宮衛的轟炸攻勢一結束,外圍的薛家軍三萬騎就會立刻發動進攻。
謝煐自己則帶一隊人去堵泰粟王有可能選擇的逃跑路線。
此時泰粟的王帳營區已是一片混亂,不少地方都燃起大火。
同一時間,白殊帶著孟大那二十騎,以及西弗然的五千騎,立在歷平北城門前。
孟大有些擔憂,最後試圖勸一次白殊:“楚溪侯,不如你現在把東西配好交給我們,實在不必親身冒險。”
白殊卻搖搖頭:“太危險。你不想我冒險,我也不想你們冒險。不用再說了。”
葛西爾在旁拍下孟大肩膀:“放心吧,我們一定能護著楚溪侯衝出去的。”
伊落卻奇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泰粟王不會向北逃,而是會向東逃?”
白殊笑笑:“也不是一定,我只是覺得東邊機率更大。從先前審問出的情報,和這段時間他的攻城手段裡,能感覺出來那個人行事挺瘋的。向東,他可以繞到殿下身後,看看能不能回頭咬一口。”
葛西爾突然疾聲道:“時機合適了!”
白殊裹緊斗篷:“走吧!”
下一刻,葛西爾和伊落已是衝了出去。
白殊催動馬匹跟上,被護在中前部一同向外衝。
夜風寒凍,刀子般從臉旁劃過。
身邊都是同樣在衝鋒的騎士。
這感覺,讓白殊回想起以身為餌的那一戰,他的旗艦也是這般衝在前方。
血液沸騰之下,彷彿連風都不再冷。
只是,白殊畢竟被五千騎護著,實際上幾乎沒有見到敵人,也察覺不到外圍的西弗然騎士在有序地脫離,融入戰場。
最終,葛西爾、伊落打頭,用三百騎將白殊護送到他挑選好的埋伏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