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拜見楚溪侯。”
白殊剛才便在打量她,見她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卻是做男裝打扮,表情瞧著挺和善。倒是她身後的那些男男女女,雖年紀不一,卻是個個都有點“匪氣”在身上,皆是目中含著精光,只看站姿便能知道實戰經驗不弱。
五娘子直起身,目光掃過謝煐與白殊,續道:“此處簡陋,連塊乾淨的墊子也無,只好委屈兩位站著說話。很感謝太子殿下與楚溪侯願來此治疫,只是,平王尚且不便交還。”
謝煐擺下手:“不提他,先說治疫。”
五娘子聞言,目光微微一閃。
便在這時,三個東宮衛卸下身後籮筐,從裡面各取出一張胡床,支開擺在地上。
白殊和謝煐坐上去,孟大又對五娘子比個請。
這一下,五娘子那方人都難忍詫異,個個露出吃驚模樣。
五娘子很快回過神,沒有推辭,大方地坐下,再對兩人抱個拳。
白殊輕撫著懷中黑貓,慢慢開口道:“五娘子,首先,我希望你能認識到,治疫自古便是一大難事。並不是我們來了,給個方子,就能立刻治好。治疫,尤其防疫,須所有人配合。”
五娘子原是等著謝煐說話,卻沒料到開口的會是白殊。她目光兩邊轉過,看謝煐坐著不語的預設模樣,便也端正面色,點頭道:“這個我們自然知道。”
接著她便長嘆口氣:“碰上災碰上疫,我們都怨不得什麼,只要官府好好賑災治疫,真挺不過去也是命不好。可平王他們根本沒有救人的心。如今我們所求,只是太子殿下能來主事而已。”
白殊看她對眼下形勢很清醒,便放柔聲音,繼續道:“如此便好。剛才我聽扎巴說,你們將病患都隔在後方,除了大夫,都是隻進不出。這已經是很好的處理手段。”
五娘子回道:“我家裡祖上出過大夫,也曾經歷過疫病,這都是先人總結出來的辦法。只是,這般兩邊相隔之後,雖說疫病擴散的速度減慢了,可前方依然不斷有人染病。”
白殊道:“那是因為起病的邪物還在,一會兒我會教你們如何加強防範。”
眾人聽他說得如此斬釘截鐵,心中震驚之餘,也不免湧起希望——疫病最可怕之處就是不斷傳人,只要能防住,人心就能跟著安定。
五娘子後方的一個青年忍不住插話問:“那患病的能治好嗎?”
白殊瞥他一眼,卻是問道:“目前有沒有治癒的病例?”
五娘子點頭道:“有,但都是早期輕症。病情加重之後,患者上吐下洩,藥食難進,基本就是等死了。”
對於疫病症狀,路上時白殊聽信使說了一些,剛才又聽扎巴說了一些,基本能猜到型別。
“我能提供一些輔助手段幫助患者恢復,也有一些方子,但用藥治病還得靠各位大夫集思廣益。”
說到這裡,白殊的目光變得嚴厲:“只是,我要闢一片地方給大夫們討論與休息,配藥熬藥也在那裡進行。這片地方太子會讓東宮衛來護衛,旁人非要事不得進。五娘子可能同意?”
五娘子不僅沒有惱,反而目露喜意:“現下大夫們都住在我們這一圈的深處,楚溪侯可去看看,若不夠大,我們再往外退!”
越是這樣謹慎地對待大夫,才越能給人治好疫病的信心。
聽她應得乾脆,白殊欣然起身:“既如此,我們這便去吧。也請五娘子派個人,去領我們的人進來。”
五娘子跟著站起身,隨手點了個青年。謝煐這邊孟大也點出兩人,一同去領太醫署撥的人和要駐守的東宮衛。
白殊一行跟著五娘子去後方大夫的居住地看過,這裡和最後方患者所在的病區只隔著十幾步,主要是方便那邊有事要喚人。此時這片區域裡只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