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而患上不治之症,後來一直靠藥物勉強維持身體。但藥物效果也在漸漸減弱,終於在他三十八歲這年來到了強弩之末。
不過,白殊患病多年,又率領一支悍不畏死的勁旅征戰十載,早就磨練得心性豁達,看淡生死。
感受到自己大限已至,白殊不慌不忙地向部下交待好所有事務,又和寥寥幾位談得來的友人影片告別,便躺進醫療艙裡,在病發的疼痛中靜待死亡降臨。
但,當他意識變得朦朧的那一刻,突然有大量影像湧入腦海。那些畫面與聲音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同時,他也奇異地獲知了眾多資訊。
白殊就像沉浸在一場真實的夢境當中,等再睜開眼時,身處之處已然換了一個世界。
額頭的疼痛漸漸退去,體內也慢慢恢復些許力氣,白殊昏花的視野總算變得分明。他撐著身子慢慢坐起,四下張望。
不甚明亮的房間算得上寬敞,白殊身下是一張掛有幔帳的大床,一側床幃被拉開綁縛在兩旁。床尾擺有一架屏風,旁邊燒著碳盆,床頭側邊立有大櫃,床的對面、窗戶下方則是一張案桌,桌前一張圈椅。而且,床、桌、椅都不高,大約要比白殊所熟悉的傢俱矮上一半。
面對這些陌生的擺設,再結合腦海中突然多出來的資訊,白殊不得不承認——自己穿越到了地球遠古時代,就像他偶爾看來消遣的一些小說裡寫的那樣。
原以為在凱旋時病逝也算是人生圓滿,沒承想,一閉眼一睜眼,自己竟又多了一條命?
白殊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這明顯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纖長手指瑩潤如最上等的白玉,甚至沒有一個薄繭。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只是指尖缺乏些許血色,透出點病弱之意。
白殊又摸摸自己的臉,轉頭看向案桌——那上面擺著燭臺、水壺、水杯,以及一面銅鏡。
他將錦被披在肩上,拖著沒多少力氣的身子慢慢走過去,緩緩在圈椅上坐下,調整了好一會兒姿勢才坐舒服。不過僅僅是這樣稍稍動了動,他都感覺到一陣疲乏,可見這具身軀虛弱到了何等地步。
白殊靠在椅子裡歇過片刻,伸手拿起案上銅鏡,垂眼看去。
銅鏡打磨得十分光亮,清晰地映出他的模樣。
精緻五官,雪白麵色,一副病容,竟和當年二十出頭時的自己一模一樣。
正當白殊在心中暗暗吃驚之時,腦海裡突然響起一道清亮如少年似的聲音:“主人,你醒了。”
白殊微愣:“小黑?”
小黑是他的ai助手,主程式原本在他的隨身光腦之內,因自己姓白,當時他便隨手給起了個對應的暱稱。
白殊有點欣喜:“你在哪,我腦子裡嗎?”
雖說只是ai,但小黑畢竟跟隨他多年,現在他獨自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新世界,身邊還能有個熟悉的意識,的確是件令人高興的事。
不過,小黑的回答卻出乎他的意料。只聽那少年聲音說道:“不是,我在外面。稍等,我馬上進來了。”
白殊又一愣,隨即便聽到合起的窗戶發出動靜。他轉過頭去一看,就見上下關合的木格紗窗出現了一條小縫,灌進一陣冷風。緊接著,一隻黑貓費力地從窗縫中鑽進來,躍到案桌上,還抖了抖身子。
這貓全身烏黑,一對金色的圓眼看著就靈氣逼人。
它在案桌上端正坐好,抬頭對著白殊喵了一聲。同時,白殊腦海裡響起小黑的聲音:“主人,有水嗎?這身體會渴會餓。”
白殊以前沒養過寵物,但想到黑貓身體裡的意識是自己的ai助手,也覺得它頗有幾分可愛,便伸手在黑貓的小腦袋上揉了一把,才提起案上水壺,將水倒在手掌中餵給它。
黑貓喝過幾輪,重新端正坐好。白殊一邊毫不講究地用衣襬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