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離奉城裡的人。
而白殊曾在營門外碰到過行跡可疑之人藏在林間,過後卻一直沒出現試圖接觸白殊的人物,幾人猜測大概是忌憚東宮衛。如此兩方面相結合,白殊便說服了謝煐來離奉城時順便下餌,看有沒有人上鉤。
這時等著等著,他便聽到外頭的小黑說:“有人來了。”
白殊睜開眼,剛扭頭想提醒謝煐,卻見謝煐已然從床上起身,手中拿著劍,腳下無聲地向自己這邊靠近過來。
這房間不大,兩張床就幾乎佔滿空間。白殊的這張床擺在窗戶下,與窗戶之間只隔著一個人能側身走過的距離。
白殊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此時雖然看不分明,也能分辨出謝煐走到窗戶邊,整個人貼到牆上,轉頭緊盯著窗戶。
好一會兒後,窗戶傳出微響,被輕輕地開啟些許。
在動靜響起之時,白殊便已經閉上眼睛。過了片刻,才聽到窗戶合上的聲音。
白殊保持著姿勢沒動,又過一會兒,才睜開眼,對依然站在窗邊的謝煐低聲道:“人往東頭去了。”
他們這房間是在西頭。
再等了有半刻鐘,白殊半坐起身:“人已經翻牆出去,小黑在跟著他。”
謝煐這才放鬆下來,將手中的劍收回鞘裡。
白殊奇道:“你先前是怎麼能肯定人不會進來的?如果想殺我,剛才翻窗進來難道不是最好的時機?”
謝煐道:“這窗戶就只能開一丁點大,他進不來。若要破壞窗戶,必然會發出大聲響。而且,對方也不一定就是想殺你。”
一邊說,他一邊繞過白殊的床往回走。
白殊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他先前都沒留意過窗戶,聞言就有些好奇地看過去。可惜在黑暗當中看不出什麼來。
便在此時,也不知怎麼的,謝煐手中劍鞘竟是掛到了白殊床上的毯子。
謝煐走得急,這一下就將毯子翻開一片。他自然也感覺到了,便回身想將毯子蓋回去。
白殊只覺得身上一輕,緊接著腿上就有些涼,連忙俯身去拉毯子。
兩人恰恰好同時傾身,差點撞在一處,又都趕緊直起身。
便是這一瞬間,謝煐眼中映入一雙被毯子半掩的長腿,即使是在無光的室內,也瑩白得似在微微發亮。
不過,下一刻,白殊已經拉起毯子,將那一片白嚴嚴實實地遮住。
白殊轉眼去看謝煐,只是謝煐動作也很快,已經轉身走向自己的床。
白殊眨眨眼,目光停留在謝煐的耳朵上,依稀感覺……好像有點紅?
知州府與通判府裡的嘈雜聲並沒有熱鬧多久,燈光卻是亮了大半個晚上。外頭的人並不知曉,這兩府裡的人全都被灌了藥昏睡過去,而兩處密室裡的幾箱賬本則被搬了個空。
第二日,驛丞和武涼知縣等人被太子放出。在虎視眈眈的東宮衛包圍下,無人敢多說什麼,只老老實實地將太子一行人送出城門。
不過,車裡的白殊卻在城門處下了車,與太子作別。
太子沒有下馬,只點下頭,留下二十人當他護衛,便帶著其餘人出城。
知縣戰戰兢兢地過來問:“楚溪侯是要留下?”
白殊半靠著身邊的護衛——依然是昨天那個留著絡腮鬍的,有氣無力地回答:“我身子太弱,得休養一陣。知縣不必在意,我自住驛站便可。”
知縣被他的護衛盯著,不敢多說,只訥訥應了,便帶著人回縣衙。
白殊回到驛站歇了沒一會兒,張嶠悄悄找上門。
他進門就先嘆口氣:“那幕僚倒是個硬骨頭,看起來且得再熬他幾天,才有可能開口。”
白殊撫著懷中黑貓,說道:“我感覺咬鉤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