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念頭。
一行人被婢女領到院中,披羅戴翠的花娘上來見禮,輕聲細語地問:“客人們可要奴彈琴唱曲助興?”
謝煐都未多看她,目光只看著屋子,抬手一揮。
薛明芳在旁道:“因外頭客棧住滿,我們只好尋來此處住一晚。娘子且去休息吧,無需相陪。”
花娘沒有多言,福身後便帶著婢女離去。
就在她走過白殊身旁之時,白殊突然抬起手,攤開手掌擺在她面前,掌中是大小不一的金裸子銀裸子。
花娘愣住,遲疑地問:“夫人這是……”
謝煐這才瞥過來一眼,淡淡道:“給你的打賞。收好,別被老鴇發現。”
花娘驚訝地注視白殊。院中不甚清晰的光下,她只能隱約看見帷帽後的人彷彿在笑。
白殊又將手往略微伸了伸。花娘才回過神來,忙抬手接下,再對白殊福身道謝,才心情複雜地帶著婢女走出小院。
她們剛離開,角落的陰影中便有東西竄出來,驚得一眾人練武的人瞬間繃起身體。仔細一看,卻發現是隻金色眼睛的黑貓。
小黑小跑到白殊身邊,躬身蹭蹭他裙子:“主人,我渴。”
白殊蹲下身,從小包袱裡拿出它專用的小碗擺在地上,再拿水囊倒水進碗中。
謝煐示意薛明芳他們先進屋,自己接過白殊手上的小包袱,站在一旁耐心等著黑貓喝完水,方才收起碗,和白殊一同帶著黑貓進屋。
院子小,屋子也不大。一個大通間被厚簾子與屏風分成三部分,一處用來說話聽曲,一處是花娘的臥房,還有最小的一處是婢女的休息間。
薛明芳進婢女的房裡看過,回來說:“還成,那床能擠下我與阿和。”
臥房自然是留給謝煐和白殊。
兩人繞過屏風進去,入眼便是一片紅意。案臺上點著好幾支粗粗的紅燭,連香爐中騰起的朦朧細煙都彷彿帶著粉。大床的幔帳是輕薄的紅紗,床上紅枕紅被,滿室充盈著纏綿曖昧的氣息,還真有點“入屋做新郎”的意思。
白殊摘下帷帽隨手一放,目光先在床上掃過——看著就很結實,再掃過枕被用料——好料子,不會刮面板。
不愧是花魁接客的房間,這錢花得還是值的。
謝煐在案上拆開小包袱,取出黑貓的小墊子放在床邊,再在旁邊擺上它的碗。
這些事他在青州時見白殊做過幾次,便記在了心中。
謝煐給碗裡倒了半碗水,又拿著水囊走向香爐,揭開蓋子倒進水去,將那股甜香味的薰香澆滅。
結果一回身,卻看見白殊拿案上的壺倒水喝,他甚至沒來得及攔。
“你……”謝煐瞪著白殊手中的茶盞,“怎麼不喝我們自己帶的。這種地方的水,都不知道會加什麼東西在裡面。”
白殊細品品,笑道:“沒嚐出什麼特別味道。”
說完,他又特地捱到謝煐身側,輕聲補充:“再說,要真有點什麼,不是還有殿下能幫我?”
謝煐被他說話的氣息吹進耳中,好似連心火都被他給吹了起來。
這時外間一陣動靜,聽著像是有人送來東西。
趁著謝煐注意力轉移過去,白殊腳下連退兩步,笑眯眯地在床邊坐下。
隨後,孟大在外頭喚了聲“郎君”,緊接著便和衛率各端著一盆溫水進來。
謝煐示意他們放下,道:“你們將就一晚,寅時我們便離開。”
衛率笑著答:“能有個屋子挺好了,以前出戰時幕天席地地睡都是常事。”
待兩人退出去,謝煐突然發現白殊在床邊蹲下,摸摸黑貓的小腦袋,便拎起墊子、拿起水碗,帶著黑貓繞出屏風。
白殊很快又回來,謝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