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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殊在懷中黑貓的背上輕輕一拍,黑貓便躬起身,輕巧地躍到地面,小跑出門,知雨又將門拉合上。
房中就只有他們二人。
白殊抬手拿起酒壺,給謝煐和自己的酒盞倒滿,又換而舉起酒盞:“殿下請。”
說完,也沒等謝煐拿酒,他便收回手湊到唇邊,仰頭喝下半盞去。
謝煐同樣端起酒盞,卻道:“這菊花酒雖酒力微弱,你還是不宜多喝。”
白殊轉眼看向他,唇角依然上揚著,聲音裡帶著笑意:“反正就這一瓶,殿下不想我喝多,便自己多喝些。”
謝煐“嗯”一聲,不急不徐地喝酒。
白殊沒急著喝完,放下還剩一半的酒盞,舉起雙手伸個懶腰,又將原本曲著的雙腿伸直。
謝煐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掃過,最後落在他伸出衣襬的腳上——白殊沒穿襪子,直接光著兩隻腳。
白殊看他喝完酒,又拿起酒壺。
只是,謝煐就那樣舉著杯斂著眸,絲毫沒察覺到白殊的動作。
白殊彷彿沒察覺謝煐的目光,只靠向小几,輕聲喚:“殿下,我給你倒酒。”
隨後他就看到謝煐的睫毛猛地一顫,飛快地抬起,目光跟著掃來,眸中難得閃過一絲慌亂,又連忙藉著遞酒盞的動作掩飾。
白殊恍似未見,抬手給他倒滿酒,一邊與他閒聊:“春天時我釀過桃花酒,分過一些給殿下,殿下可還記得?”
謝煐應聲“記得”,收回酒盞繼續喝。不過,入口的是菊花酒,腦海裡浮現出的,卻是成婚那一晚兩人喝的合巹酒。
那時馮萬川問他要不要乾脆給白殊換成水,免得白殊體弱受不住。他想著白殊分給自己的酒,覺得白殊既然釀了,應該是能喝一點,便吩咐馮萬川用上那桃花酒。
想起那時情形,謝煐心頭更暖一分,看向白殊道:“我讓人尋幾株桃樹回來栽,明年你可再釀。”
白殊輕晃著手中酒盞:“不必那麼麻煩,我也就是釀著玩。最近府裡幾棵桂花樹都開了花,聽馮總管說,可以讓廚子做些桂花糕,我就準備讓人收集些花釀酒。也不知道能不能釀成,若是能喝,到時再邀殿下來共飲。”
謝煐自然不會不答應。
兩人用著糕點飲著酒,有一句沒一句地隨意閒聊著。
待白殊喝過四五盞,謝煐便不讓他再喝。白殊於是放下酒盞,轉而捏起葡萄,仔細地剝皮,不緊不慢地剝了好幾個。
這葡萄是貢品,顆顆都成色上佳,皮薄肉厚水份足。
謝煐畢竟佔著太子之位,貢品還是能分到少許。當時他想也未想,直接讓人全送到了竹影院來。
現在他就看著白殊用水潤的指頭捏著晶瑩的果肉,雙唇微張,指尖輕巧地將葡萄推進口中……沒過一會兒,又伸出舌舔舔被果肉沾溼的唇瓣。
謝煐喉頭一滾,只覺一股乾渴之意翻騰上來。他忙移開目光,給自己倒上酒,舉盞一飲而盡。
清涼的酒液順喉而下,才堪堪壓下那乾渴。
他放杯抬眼,卻是正好看到白殊在吃第二顆葡萄。
這一次,白殊不僅是將果肉推進嘴裡,還連手指都探進一些,雙唇一合,便吮了下指尖。
謝煐頓覺一道心火轟地往上高躥。他想轉開視線,眼睛卻好似不聽使喚,目光就定在白殊臉上。
白殊若有所感地轉眼看他,笑道:“這葡萄還行,殿下也吃啊。”
謝煐只見他嘴唇開開合合地說話,耳中充斥的卻是自己強烈的心跳,白殊的聲音都悠悠遠遠,聽不真切。
白殊眨下眼,突然捏住一顆葡萄站起身,一邊道:“對了,我忘了殿下進來後沒洗過手,不方便吃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