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元看向教諭和殷博士。
他?
考秀才?
就今年?!
不是在開玩笑嗎?!
紀元知道自己遲早要考秀才, 要參加縣試,參加府試,最後拿到秀才的功名。
甚至在他的規劃裡, 明年二月, 他就會參加考試。
可是, 今年開始考?
今天都正月十五了, 縣試的日子在二月初六。
雖然確實還可以報名,但誰會在這麼趕的時間去參加如此重要的考試啊。
這跟裸考又有什麼區別。
教諭卻道:“早晚都要考,反正你有這個實力,不如早考完早結束。”
他有這個實力?
他怎麼不知道!
殷博士也拍拍他肩膀:“我也覺得你有這個實力,要不然試試?”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衙門。
最近這段時間, 紀元幾乎天天往衙門跑,這裡面都快熟門熟路了。
他的事基本已經結束了,就連紀元二姑也已經回家,她看著紀元一直哭, 一直道歉。
但道歉也沒什麼用, 事情早就過去很久了。
紀元也不是真正的小紀元。
他們需要道歉的人在另一個世界。
跟審紀三叔一家不同。
這次關門閉戶, 甚至不在公堂,而是後方的內堂裡。
無他,誰讓這次的物件是個秀才。
即使是功名最低的那個,他也是秀才。
旁邊坐著的,則基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一側是聶縣令帶來的小吏,不少也是秀才, 所以有資格到場。
他們看樣子是要保李耀眾的。
或者說不是保李耀眾, 而是保他們來了之後提攜上來的小吏。
如果這一個人他們都保不住,那新招來的班底肯定會離心。
另一邊則是縣學的人。
之前也說, 縣學其實是管理機構,教學任務是附帶的。
縣學教諭,更像教育局局長,全縣舉人以下學生都歸他管。
縣學裡的很多夫子博士,也都是官職名。
所以紀元一看,就都是認識的人。
羅博士黑著臉坐在旁邊,看到紀元的時候臉色緩和了些。
教諭,訓導,殷博士,羅博士。
還有甲等堂的幾個廩生秀才,都在這裡。
秀才其實也分很多種。
廩生秀才,便是秀才裡上等成績者。
所以同樣有資格參與對李耀眾李秀才的判罰。
紀元走進來一看,心裡便明白了大半。
更明白如今的局勢。
還在監牢裡挨板子的紀利一家確實罪有應得。
但李耀眾李秀才的罪名應該跟紀利一樣,甚至挑撥此事的李耀眾罪名更重一些。
可兩人的待遇天差地別。
甚至李耀眾都不必站著,旁邊還有他的座位。
聶縣令的人,自然要保李耀眾,李耀眾是他們年前才招過來到衙門做事的。
若剛開始,這人就被罰了,以後聶縣令他們還要怎麼立威。
這些人真喜歡李耀眾嗎?
那也不見得,就是要維護自己的名聲。
即使騎虎難下,這老虎也要騎。
縣學的人就不用說了。
整個正榮縣裡,其他地方都有新縣令的人,除了縣學還跟之前一樣。
而紀元又是縣學老師們的愛徒,愛徒受此屈辱,他們怎麼會袖手旁觀。
沒看羅博士的臉都氣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