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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首輔出手,應該問題不大吧?
紀元的信件寄出沒幾日,還真收到李首輔送來的信件。
程大人家的事,有訊息了。
紀元趕緊拆開信件,竟然是李首輔的親筆。
這信件說了程家的情況。
跟紀元猜測得沒錯。
沒有根基的程家,成了工部奪權爭利的一個炮灰。
對方“證據確鑿”,還找到程大人貪汙行宮銀錢的人證物證,根本無從辯解。
加上皇上對程家人本就不喜,直接判了個程家流放八千里,徒刑十年。
流放八千里,徒刑十年。
李首輔收到紀元的信件後,此事已經定下,不得翻案。
但他讓手下跟程家人商議,改了流放的地方。
從八千里改為六千里,地點也做了變更。
程家,會來投奔紀元。
這甚至也是程教諭的想法。
天下之大。
他們能信任的人不多了。
信裡還說。
如果不出意外,紀元接到信的時候,程家已經在流放的路上,他們九月離京,路上至少要走五個月。
九月出發。
如今是十二月底。
還有兩個月。
紀元默默算著時間,好好的程家,怎麼變成這樣。
以他對程大人的認知,對方絕不會貪汙修行宮的銀子。
說不定他要是真貪了,反而會沒事。
“柴烽,幫我注意流放到寧安州的犯人。”
“若到鎮南關的地界,第一時間同我講。”
柴烽雖然不解,但立刻點頭。
紀大人說的話!
一定要聽!
不可以有任何質疑!
紀元想了想,又給武新府的董家寫信,如果他家商隊遇到流放過來的犯人,還請幫他留意幫忙。
董家接到信,自然立刻應下。
能結交紀知州這樣的能人,是他們董家的榮幸。
現在的滇州府,誰還不知道紀元這名改革大將?
這名聲,甚至傳到了巴蜀。
而巴蜀百姓在意的不是紀元這個人,而是他傳出來的稻鴨魚種植方法,以及修水渠的順口溜。
紀元甚至讓李老爹他們,把修水渠的要點編成順口溜,順口溜通俗易懂,還容易記憶。
巴蜀不少勤快的山農,就是按這些順口溜,試著修水渠。
“紀元。”
程亦珊喃喃道。
又聽到這個名字了。
程亦珊臉上被塗得很黑,身上的衣服從往日舒適的絲綢變為粗製的麻布。
她並未覺得不妥,反而綁緊腿上的纏布,好讓布鞋更緊一些,再把身上的麻繩纏繞幾圈,確保繩子不會脫落。
而繩子的後面,拖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婦人,婦人在板子上蜷縮著,整個人昏昏沉沉,不時吐出穢物。
程亦珊感覺到不對勁,便停下腳步,熟練幫母親清理嘴裡的髒東西,再讓母親歪著躺,否則會被嘔吐物嗆到。
“亦淮,你看到母親吐東西了,記得喊我。”程亦珊聲音沙啞,完全聽不出之前的嬌嗔。
被喊亦淮的,是程亦珊七歲的弟弟程亦淮。
他手上也牽著一根繩子,繩子後面是雙目失明,面容呆滯的程大人。
七歲的程亦淮要帶著雙目失明的父親往前走。
十七歲的程亦珊要拖著生病到昏迷的母親一步步前行。
這是流放。
是犯人流放。
他們這一家是罪犯。
若非李首輔的人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