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理。
但孟子的話,放在天齊國的現在,特別是剛巧立名目搜刮那麼多銀錢的府學來說,就顯得格外諷刺。
就像許多人認為的,如今風氣不佳,士氣低迷,不像以往的清正之風。
那這些本來很好的道理,就會被歪曲。
想來,以巧立名目收取銀錢的大人們來講,他們也是認為,自己作為君子本身,就是一種貢獻。
所以他們並非白吃白喝。
比如,歲考卷子費五錢銀子,發了六張紙,也是合理的。
比如雖然月考季考並不組織,但該收的錢還是收,他們不耕而食,卻教導學生,難道收這些銀錢不應該嗎?
紀元提筆開頭:“無功而食祿,謂之素餐。”
先別提什麼分工,反正沒有功勞就吃飯,那就是白吃飯。
不管什麼分工,至少要有功。
紀元自然不會傻到提什麼官府給府學撥款,學生們卻還要孝敬長官這種事。
畢竟這不是建孟府府學的問題。
是整個天齊國的府學都是這般。
甚至建孟府的府學相對來說,已經很好了。
聽說隔壁的慶蘭府學生們平日還要交各種銀錢,什麼撒洗的費用,什麼護院的安全費用。
一年下來,沒有五十兩不成事。
故而隔壁慶蘭府學生非富則貴。
不是這種條件的,根本上不起學啊。
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問題,是天齊國士林風氣的問題。
可說起來,發展到現在,確實很多弊病出來。
士子重舉業,自然輕德行,以前是君子是要修身養性,如今是靠功名成敗來論。
紀元雖然可以避開這些觀點,但在最後的結尾上,還是忍不住道:“君子當志存高遠,鏃礪名行,蘊義生風,隨其或不用,道有未光,其聲氣之所擊動,若梅檀之香,逆風而聞,海內與被薰染而不自知。”1
君子計程車氣如果盛的話,那就像梅花檀香一般,海內所有人都被薰染上這樣高潔的香氣。
這樣計程車林風氣無疑是好的。
這樣的君子,自然不是吃白食的。
紀元把這篇刪刪減減,也四百五十多字,好在還在規定之內。
一聽時間,單這一題,竟然用了許久。
好在後面的五經二選一的題目並不難,紀元在規定時間內交卷了。
上午主科考完,下午輔科更簡單。
數科的高夫子,學問講得深了些,但“期末考試”題目卻出得簡單。
看來高夫子還是擔心僅有的八個學生不來了。
收卷之後,再三吩咐他們,明年記得還選這一門。
紀元自然點頭,高夫子滿意點頭,這學生,多好啊。
最後就是律科。
跟數科的簡單計算不同。
律科要寫的字,甚至比上午考試的還要多。
那加起來也不過一千二三百字。
這律科,可都是背默。
出題人還故意給他們使絆子。
什麼偷東西要判多久。
偷親戚家東西,又是什麼處罰。
偷近親的東西,那要怎麼樣,什麼屬於近親。
官府頒佈的哪哪條法律又意味著什麼,為什麼適應於當地。
紀元跟白和尚,蔡豐嵐都答得滿頭大汗。
其他人更不用說。
看起來,明年學律科的學生會大大減少。
好在他們三個平日用功,紀元背默又極快,最後估算成績,應該不會差。
一天的歲考結束,所有人長舒口氣。
算起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