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
心要靜,事要緩。
一筆一畫,縱情水墨當中。
清靜無為,不染塵勞,水墨渲談。
水墨丹青。
此,為文人畫。
紀元一筆一畫中,已經帶了文人風骨。
-
五月初一,照例祭文廟。
紀元順便把殷博士借給他的書還回去。
這書羅博士那也沒有,但殷博士說又必須看,所以把書讓羅博士帶給他。
紀元心中感激,快速抄完一本之後,自然要親自還回去。
殷博士等著去乙等堂上課,也不理紀元的道謝,還道:“都是師生,客氣什麼。”
大有夫子教學生,天經地義之感。
怪不得都說,殷博士像是天生的夫子。
不過殷博士頓住:“要是真想感謝,下次給房老,羅博士做點心的事,也別忘了殷博士啊。”
都怪那兩人,一直說紀元做點心的手藝有多好。
都是夫子,憑什麼他沒有啊。
這下變成紀元愣住。
啊?
這不早說。
紀元趕緊點頭,殷博士拍拍他:“去上課吧,有就送,沒有就算了。”
知道殷博士是跟他開玩笑,紀元這才鬆口氣。
不過回丙等堂的路上,撞到一個骨瘦嶙峋的秀才。
這人穿著青衿,自然一眼看出是秀才。
他走路晃晃悠悠,紀元著急去上課,不小心碰了下。
紀元見禮,那秀才竟然道:“你這小童,懂不懂禮?叫什麼啊,我一定跟你們教諭講。”
旁邊跟著的李廷錢飛面面相覷。
再看這秀才,根本不認識啊。
既然不是他們甲等堂的秀才,也不是這裡的夫子。
紀元道:“學生紀元,請秀才相公見諒。”
“紀元?!”
“你就是紀元?!”
這話紀元聽了許多次,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所以話裡的意思很容易分辨。
有的人是單純驚訝。
有的人帶著好奇打量。
還有的人含酸帶醋。
眼前的秀才,顯然就是這個。
“我是安小河的舅舅。”小河舅舅抬起下巴,再次打量紀元。
見他小小年紀,衣服上帶著補丁,還因為衣服小了,重新改過幾次,更是看不上。
“本以為你在縣學第一,還有點用,沒想到跟夫子博士們關係也一般。”
李廷跟錢飛震驚。
紀元跟夫子博士關係還一般?
他可是夫子們最喜歡的學生,沒有之一!
紀元心裡卻明白怎麼回事。
可跟夫子們關係好,也不能開口給自己學校找老師吧。
就像你在你們初中次次考第一。
難道就能插手學校的人事安排?
這不是開玩笑嗎。
紀元點頭:“小河舅舅您先忙,我們還要上課。”
說著,拉了李廷錢飛便離開。
回去的路上,紀元把那封信的事說了,聽得李廷錢飛目瞪口呆:“怎麼會有人敢開這樣的口?”
“是啊,不合理啊。”
“好像事事都要圍著他轉一樣。”
紀元想到安二娘子,她孃家應該就是這樣圍著小河舅舅轉的,這種家裡,養成唯我獨尊的心態,也很正常。
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都要成為他的墊腳石也理所應當。
“不理他,能不能當咱們這的夫子,也要看本事。”
事實上,安小河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