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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突然有點愧疚。
一不小心把大家都捲起來了。
紀元想了想道:“上次從王興志他們那賺了些銀子,請大家去吃糖葫蘆吧。”
這下眾人更高興了,李廷更是摟住紀元肩膀:“好啊!走!我也出一份錢!快走!”
宿舍的舍友們似乎生怕紀元反悔,急急忙忙收拾東西出門。
跟在卷王身邊,真的太難了!
正榮縣夜晚十分熱鬧,等到晚上十點才開始宵禁,如今才七點多,街上人來人往。
又因雜耍班子路過,天橋附近更是摩肩接踵。
好在衙門捕快加強巡邏,故而治安也不錯。
“看,雜耍已經開始了,旁邊還有說書的。”李廷跟陳良志興奮地拍手。
紀元也覺得好玩,不過他個子矮,只能跟其他人一起站在高處才能看到裡面。
也因站得高,竟然又看到熟悉的人。
紀元手裡還拿著糕點,都是用王興志他們銀錢買的。
此刻他們幾個正圍著一個稍矮的少年,少年十一二歲,也是縣學的學生。
他好像是商籍出身,紀元考縣學的時候,還親眼看見這個小孩買紫毫筆被人騙。
現在這個小孩緊緊攥著錢袋,眼睛放光地盯著王興志他們手裡的書畫,語氣興奮道:“真的?三十兩就賣給我?”
“真是沈石田先生的畫作?”
紀元聽著皺眉,沈石田是天齊國有名的書畫家,更是“吳派”的開創者。
這位的畫作,會出現在小小的正榮縣,會只賣三十兩?
分明是在騙人。
好在那位數了數自己的銀子,皺眉道:“我沒那麼多錢。”
就算是家裡有錢的,到底也是十一二的小孩,不會帶那麼多銀子。
王興志他們失望,只好離開。
目睹這一切的紀元微微搖頭,正好撞到舍長常慶的目光上。
常慶顯然也看到了,已經二十的他,自然看出是騙局,不過他沒打算幫的想法,只道:“那是個商籍的,平日跟銅臭社的人要好,不用管他。”
這話讓紀元皺眉,常慶語氣帶了些輕蔑道:“商籍那些,平日都是士族子弟的狗腿子。給他們當狗而已,這些人都習慣了,巴不得給錢孝敬。”
縣學的人都知道,學生分為窮酸社跟銅臭社。
可銅臭社裡也有內部矛盾。
裡面一部分人是官宦子弟,另一部分則是商籍。
商籍近十年才放開科考之路,又因士農工商的俗成,也因本地風氣緣故,自然被官宦子弟看不起。
就連窮酸社的也覺得商籍低賤。
可另一方面,商籍卻是這裡面最有錢的,甚至一些士族子弟都比不得。
他們天然不屬於窮酸的行列,士族也是捏著鼻子算是一起玩,多也看不上。
紀元對這些彎彎繞繞並不好奇。
心裡卻生出另外兩個字。
這哪是當狗腿子,分明就是霸凌。
無論扯了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這都是霸凌。
縣學丙等堂的學生年齡不一,這層霸凌意味更顯得惡毒。
紀元原本就不喜歡王志興等人,現在更是厭惡至極。
眼前合理美化霸凌的常慶自然也是不喜。
見紀元神色淡淡,常慶覺得沒趣,也懶得再說。
過了會又道:“你以為他們為什麼騙錢飛的錢?還不是因為你的賭約,讓那些銅臭社的人手裡沒銀錢了。”
錢飛便是那個商籍學子。
常慶自然不是為了提醒,只是告訴紀元,這事也有你的責任,不要裝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