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對此評價:“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鳥乎?”
意思是,鳥都知道自己應該在什麼位置,人為什麼不知道的。
此話自然是“尊尊”的意思,再次強調尊卑之分。
後面繼續講《詩經》中誇周文王,說他為人光明磊落,光明正大。
接著,便是考題,為人君那些話。
總的看下來。
幾乎從哪個方向解讀都可以。
最開始,就講尊尊,從人就該在合適的位置上做合適的事,再到講君臣父子應該怎麼做。
這是從小的方面解讀。
而從大方面來看,此章在解釋大學開篇的“止於至善”,就是要達到一個完美的境界所要做的。
《朱子類語》也對此章有過看法,朱子講:“至善一章,功夫都在切磋琢磨上。”
總之解釋之後,非常贊同這一章的內容,說這是精益求精,非常精密了。
孔子強調了尊尊,朱子講此章極為精密。
故而此句基調已定。
但不好定奪的是,前面講君臣父子已經怎麼做。
考題偏偏把君父的要求刪了,只保留了臣子跟孩子的要求準則。
所以要如何答?
這又要想到另一個方面,《孝經》。
紀元自然學過孝經,也考過孝經。
當時講,孝經名字帶著孝字,但整篇內容看似是在寫孝道,實際在寫忠君。
這便能用到此處。
紀元作為一個無情的答題機器,此刻難得不想動筆。
因為這題目太雙標了,也太讓人不爽了。
這就跟斷章取義一樣。
明明人家原文對君臣父子都有要求。
比如論語裡的,父母在,不遠遊。
很多人會拿這句話來約束孩子,但很多人之後才知道,其實後面還有一句,遊必有方。
把後者去掉,就像是告訴對方,你不能出門。
把後者加上,又變成,你不能隨便出門,要有目標再說。
而這四書第一題,差不多也是此等做法。
只強調臣子跟兒子的順從。
卻不強調君父的職責。
紀元垂眼。
他有更好答題方向,可此刻卻想故意“叛逆”了。
紀元頗帶了些惡趣味,答道:“止於至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方窺得一二。”
直接從大方面說,此章的中心思想,就是止於至善。
他根本不從小方面解釋,乾脆把整章意思單拎出來,這個章節的意思,就是讓人追求更高的境界,達到一個完美的世界。
想要到達,必須細細琢磨,仔細觀察,認真研究,最後才能看出幾分。
開篇寫完之後,紀元又道:“敦仁守義,而協和人自致者,一人如是也,眾人亦如是也。”1
意思是,敦厚,仁愛,正義,在和諧的社會中努力提高自我修養,大家都這麼做,那就可以了吧。
重點來了,怎麼才能做到呢?
紀元繼續答:“而要非去利也,不能懷仁義以有此也?”
“惟去利,而鬥勝攻取值不作。”2
要怎麼做到?
不去掉功利的心,能做到嗎?
不能,必須要去掉功利之心,這樣才能達到目標。
後面的就更好寫了。
先圍繞去利,再把《孟子》裡悅與利給扯出來。
孟子的告子章,寫了為人臣不能懷利事君,不能因為利益而侍奉君主,再用孟子給自己做背書,全文的脈絡就出來了。
大概是,想要達到至善,就不能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