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氣耗得太多,會不會累死人。
這些豪紳是不考慮的,又不是他們種田,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恨不得讓手底下的佃戶一年種四季稻子。
這群人對種子的渴望有多瘋狂,王長東死的就有多快。
王長東被押到監牢裡,要被聶世鳴帶到京城審問時,甚至覺得荒謬。
自己大風大浪都經過了,怎麼會栽在這種人手裡。
那稻種,就像天上掉下來一樣,就像是專門用來克他的!
聶世鳴得到結果之後,不到三天,便讓手下啟程出發。
其實這次押送,原本不該是聶世鳴來管的。
但誰讓他正好回京述職,“正好”順路。
應天府錯綜複雜的勢力,也願意給這個順水人情。
即使到現在。
他們也不明白,王長東這個老滑頭,到底哪點惹到聶大人了?
還是說聶大人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
這個答案他們不得而知。
反正這會把那不到十斤的種子分了,才是要緊事。
聶世鳴那邊許諾的更多稻種,會在七月份送過來。
到時候,他們也能種上占城稻了!
這些人的貪婪讓聶世鳴有些不適。
四年了,他才知道這些人貪婪的時候,是什麼鬼模樣。
都是讀聖賢書過來的,都是科舉上來的。
為何一點讀書人的樣子都沒有?
那些聖賢書真的有用嗎,真不是讀到狗肚子裡了嗎?
再想到紀元。
聶世鳴的佩服更深。
甚至有一點點竊喜,自己對紀元是有用的,這可太難得了。
那是不是說明,自己入了紀元的眼?
一路上,聶世鳴在思緒裡反覆橫跳,竟然還在路上寫了幾首不錯的詩。
這些詩句一看便是真正的有感而發,並非為賦新詞強說愁。
聶世鳴再往京城方向走,估計一兩個月可以到。
紀元此刻還在建孟府府城。
他從四月二十三住到殷博士家中,每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跟之前的狀態完全不同。
頂多跟殷博士討論討論禮記,其他時候則在等人。
四月二十七,紀元還送走大海。
雖說進了建孟府地界,到底不是大海的家,他的家人都在正榮縣安紀村,自然回家心切。
剩下的路,也算分道揚鑣。
大海很是不捨,卻也知道總有分別的時候。
安大海十一歲認識紀元,剛開始紀元拉扯著他讀書,後來給他尋獸醫師父。
十九歲又跟著紀元去滇州府。
如今二十三,帶著他賺回來的銀錢跟滿身的本事回鄉。
可以說,如果沒有紀元,他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他這,也算成就吧?
大海朝紀元揮手,忽然發現,紀元似乎一直都是一個人。
村裡的同窗們,漸漸跟不上他的進度,留在原地。
縣學裡的同窗也是。
這次來府城,發現府城的人同樣如此。
但紀元卻並未拋下他們任何一個人。
他懷裡,還帶著紀元寫給小河的信。
當然 了,還有趙夫子他們的信件。
大海忽然想到小時候學過的一句話,良師益友。
紀元就是這樣吧。
要是聶世鳴在這,知道大海的想法,或許就不會再糾結聖賢書不聖賢書的事了。
一本書怎麼解讀,怎麼背誦,怎麼運用,在乎讀書的人,不在乎書籍本身。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路線不對,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