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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行宮古怪,程大人一去就是好幾個月,一刻都不能回家。
等再出事的時候,程大人直接被關押起來審訊,出來便瘋瘋癲癲,雙目失明瞭。
直到現在,程大人的眼睛還是模糊的一片,偶爾能看到一點點。
多數時候,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
“那個行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有那位跟他的親信知道。”程亦珊道,“若要把此案翻了,想來,只能等對方沒了。”
程亦珊說得平靜,彷彿口中的人並不是九五之尊,而是一個真切的仇人。
對方也確實是真切的仇人。
但等到對方死了才能翻案,這份屈辱只會越積越深。
程亦珊卻沒有辦法。
她只能抓住一切。
只能努力在這裡先活下去。
除了紀元。
紀元不能抓住。
他應該走得更遠。
程亦珊甚至真誠道:“我知道你,也明白你。”
“你走得更遠,才能救更多人。”
“若因為我家,拖累你幫助更多百姓,我家便是天下的罪人。”
紀元很好,好的有些過分了。
“你去做更多事吧。”
“不要讓我家這種悲劇重演。”
紀元聽著,忽然笑了,笑的還很無奈:“大賢秉高鑑。”
程亦珊震驚。
這話是形容她?!
此句下面是,公燭無私光。
意思就是說她太無私了?!
紀元明顯是調侃她,隨後朝程亦珊擺擺手:“等著吧。”
等什麼?
程亦珊看著紀元的背影,小黃這會也湊過來,親暱地湊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小黃不懂,小黃只會跟著點頭。
接下來幾日裡,這次的談話彷彿沒有出現。
紀元只是又找了好藥過來,讓程家夫婦將養身體,沒事再帶著程亦淮讀書。
再得空,就跟程亦珊一起去看看官田。
占城稻的稻苗已經出來了,馬上就可以插秧。
可惜的是,紀元馬上就要去武新城,田地的事情只能讓劉同知多看著。
紀元出發去武新城。
程亦珊同樣也要出發。
兩人都是為本地的官學而忙。
本地的學子們忍不住翹首期盼。
科舉啊。
傳說中的科舉。
他們真的很想參加。
紀元身邊,依舊是鄔人豪跟柴烽,還有四個小吏跟隨。
因為是年節,路上行人並不多,一路騎馬過去,竟然在正月十二就到了武新城。
看著武新城的場景,柴烽小聲道:“不都說武新城很熱鬧嗎,這還不如我們寧安州吧?”
柴烽已經壓低聲音了,可還是被周圍的商販聽到。
那商販竟然像被針紮了一般,出言譏諷。
“寧安州?那個五十幾年都不交稅的州?”
“我們武新城要是不交稅,也能那麼富裕!”
這商販明顯越說越氣。
他身邊的小販竟然是一個表情。
紀元見此,心道不好。
他們寧安州,好像因為太有錢,所以遭人恨了?
此次談官學的事,只怕要有阻礙啊。
寧安州, 其實在滇州府一直很有話題。
誰讓這個地方與眾不同。
不管是併入滇州府的時間,還是五十年不交田稅,以及貧窮的名聲。
都讓這個地方, 成了許多人口中貧窮, 落後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