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雖然傳言說,皇上覺得他囉唆,但能被皇上覺得囉唆,還不貶官,卻給他一個體面的監臨官做,這是真的嫌棄嗎?
打個比方說,你領導覺得你煩人,罰你去分公司視察監督,吃住全包,回來之後還能收穫一幫小弟,以後都是你職場上的關係。
請問,這是嫌棄嗎?
肯定不完全是啊。
說徐大人是貴人,這一點都沒錯。
以後這些舉人都喊徐大人一句座師,都算有了聯絡。
至於經師,平時你上課的老師。
多說貧不讀書,富不教書,可見當夫子的,多半是家裡有困難的。
需要邊讀書邊科舉。
被如今的學生嫌棄,好像也不意外。
最後的蒙師?
給孩童啟蒙而已。
多半窮困落魄,沒有家資,更沒有人脈。
誰還會管?
紀元卻管。
他要給自己的蒙師買一副幾十兩才能得到的靉靆。
在場不少舉人,甚至不少官員都是做過夫子的。
誰家學生這麼對自己啊。
從未見過啊。
這樣的人,還能說他是為了富貴,還能說他毀了士林風氣?
明明是紀元這樣的人,在維護如今計程車林風氣才是!
徐大人也不敢置信,上下打量紀元,再次問道:“當真?你要給蒙師送禮物,所以才去做潤筆先生?”
紀元撓撓頭:“不單是,平日讀書學習,同樣需要銀錢。蒙師趙夫子眼睛也確實需要一副靉靆。”
紀元並不否認著急去做潤筆先生所為何事,也不否認自己需要銀錢讀書。
窮不讀書。
也是這個道理。
徐大人嘆口氣,搖頭道:“好了,是我看走眼了。”
眾人更是不敢置信。
京城來的監臨官徐大人,竟然說是自己看走眼了?
徐大人作為三品大員,是許多人從未見過的高官,對於這位,眾人既敬又怕。
從未想過他會直接說自己錯了。
徐大人並不覺得自己說做錯又有什麼。
他對紀元確實有偏見,也知道有人故意讓他知道建孟府還有個更小的“神童。”
在剛來建孟府看到嶽昌時,徐大人就知道,這又是一個被家族培養起來的神童,竟然還卡著時間,正好能參加鄉試。
一舉成名,確實能讓人側目。
徐大人問了幾句,就知道這個神童名不副實,只等著他科舉落地。
果然,不用任何人參與,這個人造神童就沒中舉人。
這事也就過了。
再等三年,十二歲的神童也十五歲了,估計家族不會再白費功夫。
徐大人根本沒打算追究。
當然了,要是嶽昌考上,反而他會多問幾句。
誰料放榜當天,有人把建孟府今年的童試錄無意給他看。
每年各地的童試錄不知有多少,便是送到京城,多半也沒人整理。
徐大人並不在意,只是隨手翻了下。
原本也沒什麼,誰讓除了目錄之外,就是小三元紀元的名字,還有他的生辰年月。
這一出現,讓徐大人氣得夠嗆,立刻召來學政詢問情況。
不管學政再三保證,他們沒有刻意造神童,甚至紀元還是從下面縣城來的,徐大人還是想讓紀元直接回鄉,等到了年紀再來。
學政躊躇再三,說了這孩子的身世,這才有了網開一面的機會。
至少讓他鄉試宴的時候試試。
而徐大人那麼生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