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已有些冷了,無遮無掩的騎在馬上一吹,便被迅速的帶走了所有的體溫,朱沅卻只覺得痛快,抬手拍了拍馬,想催它跑得快些。
戚雲淮從後頭驅馬趕上來,溫和的道:“你初次騎馬,慢著些好。”
他體貼的沒有縱馬先行,而是控制著速度和她並駕齊驅。
朱沅不想做個好人,也做不了好人,但是卻覺得像他這樣的好人也不錯,要緊的是,戚雲淮看她的目光十分乾淨。
兩人默然無語的跑了一陣。
一地枯黃的野草,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澤,廣闊無邊的天地,這空曠洗滌著人心。
朱沅心頭的鬱結慢慢散去,她一路在心中默唸,用那句話說服了自己:“相互關愛的,才是至親。”
她漸漸兒露出個笑容,側頭對戚雲淮道:“你這人,其實不錯。”
戚雲淮心中的一些不快也已散去,聞言不免輕笑一聲:“多謝讚譽。”
朱沅卻道:“只是你擇友的目光卻不如何好。”皆是惹事生非,軟弱無志的紈絝。
戚雲淮面色一斂:“怎麼,連你也覺得我該與他們劃清界線?自小相熟,又無大惡,人與人之間的情份,豈能收放自如?能收放自如的,便不是情份了。”
兩人方才有些輕鬆的氛圍轉眼散去,朱沅冷笑一聲:“我不過隨口一句,你倒犯不著對著我義正嚴詞的。被何人壓制,你有這本事,就去同何人爭辯。”
一句話說得戚雲淮默然無語。
朱沅一言不合,便不欲再同他囉嗦,勒住韁繩想調轉馬頭,終究是技術不嫻熟,拉了半日的韁繩也不得要領。
她繃著臉不肯開口求援,陽光為她的側臉鍍上光渾,髮絲隨風舞動,她全沒意識到自己的美豔,一本正經的嘗試著拉扯韁繩 。
戚雲淮在一旁看著她肅然認真的樣子,莫名的心中一動,開口阻止:“停手,待我來!”
然而已然來不及,她頻繁的動作使得馬躁動起來,不耐的甩了一□子,朱沅一驚,不由自主的向一側滑倒,眼看就要落地,卻被戚雲淮俯身側手一撈,收入懷中。
他的第一感覺便是:“好輕”。遲了一會又想:“好軟”。最末又想:“好香”。
朱沅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就被戚雲淮摟至身前,側坐在他的馬背上。
她側著臉看了他一眼。
戚雲淮俊美的面上輕微的有些紅,眼中比平素多兩分氳氤。
看著老成,其實未經人事,還是個雛兒,朱沅下了結論。
一時間她心中轉過無數想法。
戚雲淮這樣的人,自身正,但身在高門,見過的汙穢必然不少。
恰逢其會,他或許會仗義執言,但卻愛惜羽毛,不會為件沒有鐵證的事大動干戈。
偏偏不巧了,機緣巧合下,他恰巧知道她的一些行事,雖他抓不住依據,也未必會不肯罷休的置她於死地,但依他這樣的性子,來日在要緊之處提點旁人兩句,豈不也是樁麻煩?
教一個男人心甘情願的去維護一個女人,除了血親外,便只有男女之情了。
朱沅想到這裡,又看了他一眼。
終究還是覺得噁心……她再也不願意以此為手段,寧可多費些旁的功夫了。
當下掙了一下,示意要下馬,戚雲淮翻身下馬後再握住她的手,接了她下來。
到兩人兩手分開,他只覺手中一虛,卻不動聲色的上前去把住朱沅的馬,牽著它調了個頭:“對著畜牲,不能性急,寧可多費些功夫,也不能惹急了它。”
朱沅嗯了一聲,重新攀爬上馬背,低下頭來看了他一眼:“回吧。”
戚雲淮道:“好。”
兩人一路無語的並肩而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