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遠遠地看著傅景洪與黃尚談笑風生,就算多少人感嘆兩人相處的場景賞心悅目,他也絕不會被傅景洪和藹可親的假象欺騙過去。
這人惡劣的性格,最終只會做一件事——毫無意義的威脅警告,傲慢無禮地等著人去收場。
一切就緒。
「藍西,違反校規是什麼處罰,你比我更清楚。」傅景洪翻著教案,為難地說道,「這次你上了教務處的名單,肯定只能留級。」
「李老師不是一向都不贊同留級的嗎?」黃尚對於這個決定,插話說到,「雖然上了名單,但名單不是還在您手上?」
「關你什麼事!」原海不領情,「不就是留級嗎,又不是沒留過。」
「藍西……」黃尚阻止的語氣無可奈何。
傅景洪合上手上的教案,看著黃尚:「確實名單還沒有上交,但我想不到理由保留下來。」
「就當為了一個迷途知返,有心改過的叛逆少年?」黃尚誠懇地建議著。
傅景洪就像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話一樣笑著:「少年?他比你還大上幾歲,早就到了具有完全民事能力的年齡,他的同級生步入社會大部分都順利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了。」
「那又怎麼樣。」黃尚語氣無所謂地繼續,「如果娶妻生子成家立業就是一個人成功的標準,那這個世界是不是太過狹隘。」
「而且李老師,你不是曾經像我誇讚過藍西,說過欣賞他這樣的話嗎。」這樣答著,就像一個等待回答的好學生。
「欣賞的是思維,而不是作風。」李老師站起來,走到藍西面前,看著藍西,卻像是對程生說著,「如果因為欣賞就能創造奇蹟,那世界還需要什麼勤懇和努力。」
這句話脫離了黃尚所知的臺詞,但他只是微微笑到,演繹著一個遵規守矩,將尊師重道和同學情誼完美融合的優等生。
「但是藍西不需要奇蹟,只需要你手上的名單,永遠只是一張紙而已。」黃尚笑著說道,「相信藍西會更加感激你,從此變成一個勤奮好學的人也說不定。」
「但願?」傅景洪將這個詞扭成疑問的語氣,瞬間場面變得緊繃,「為什麼我覺得,會改變的是程生你呢。」
「怎麼會?」黃尚故作疑惑地回答,「我明明一直是個好學生。」
「你這樣的學生,真是讓老師頭疼。」這句話明明應該向著原海說出,傅景洪卻固執地沒有轉頭,凝視著黃尚的眼睛,「希望你不要再讓我為難,好自為之。」
「多謝老師。」原海這樣說著,連他自己都覺得語氣蒼白無力。因為兩個人爭鋒相對的對話,沒有一絲的注意力停留在他身上。這和劇本完全不符,脫離設定的場景,讓他的掙扎變得徒勞。
這一段過去,場內一片寂靜,喜歡嘲諷風格的項蒼生少見地選擇了沉默,所有人的視線向他投去,發現他專注地盯著監視器,已經在回看剛才的劇情。
「啊,跟我想的不太一樣。」項蒼生回播著整個畫面,「我想看藍西跟李老師直接的衝突,結果看起來,李老師跟程生之間的火藥味好像更重一些啊。」
「告訴我,誰給他們權力捏造臺詞的?」他煩躁地衝著鏡頭自言自語,側身問道:「段林書,你說,一個專業的演員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段林書早就接收到了傅景洪對戲時若有若無的針對,但對於項蒼生自討苦吃的行為毫不關心。誠然,傅景洪在外界看來是一個認真敬業的演員,他取得的成就跟他付出的努力足以匹配,但這並不代表,傅景洪發自內心地履行著演員的義務。
「疼愛學生的李老師因為頭痛的叛逆學子,發現一向看重的好學生變得脫離他的想像。」段林書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最終選擇將好學生扳回正軌,讓差生自生自滅,這不是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