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自己發現,你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他的語氣很微妙,就像原海真的做了什麼欺騙的事情,深深地傷到了他。
「你……」原海眼前的人跟他的記憶重疊在一起,他覺得心慌,止不住胸腔快速的心跳,還有太陽穴突如其來的一跳一跳的刺痛。從第一眼開始,他覺得黃尚就是那個人,但是對方避而不談的迴避態度,讓他不太確定,他不知道為什麼黃尚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質問,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他說出口的,不僅僅是臺詞,而是每一次幻覺出現時他想問出口的問題。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演唱會上,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訪談裡,你為什麼會在拍戲中變成任何一個跟我對戲的角色,帶著那張木訥呆板的臉,用受傷的語氣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黃尚終於從木訥的神情走出來,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我們是朋友。」
黃尚的笑容真實而燦爛,在略微昏暗的器材室顯得無比耀眼:「你應該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原海覺得黃尚的笑容將他從沉重的壓抑裡拯救出來,不管他接下的話是不是臺詞,都有一種得到解放的感覺。就像噩夢無限迴圈時響起的鬧鐘,告訴他剛才所有的惶恐都是幻覺,他揮去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才發現後背竟然沁起冷汗。
黃尚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做出準備接住他的姿勢:「下來。」
原海鬆了一口氣,這種符合劇本的發展,他覺得無比輕鬆,即使沉重的頭腦有些恍惚,但他從跳高墊上下來的行動完全沒有受到阻礙。
然而他還沒有站穩,突如其來的拉力,讓他回不過神來,他的手臂被黃尚緊緊攥。住,極近的呼吸就撒在耳邊,溫熱的身體攬著他,容不得半點反抗。
「原海,你究竟……」黃尚呼喚著他的名字,語氣帶有威脅,勾起的笑意像透視了原海內心想法一般意味深長,「——想做些什麼呢?」
——阿海,你想做些什麼!
「不……」原海覺得頭暈目眩,身體跟不上感覺,他應該掙開黃尚的鉗制,但手腳卻不聽使喚,腦海中深埋的句子忽然被喚醒,帶起一腔震驚。
項蒼生發現鏡頭中原海的表情,從之前的死板變得生動,顯出震驚和糾結,如同鮮活的藍西一樣,對程生陰暗面顯出惶恐和驚異。
他在害怕,害怕程生會將他隱藏在心底最為私。密的念想給勾出來。
在這一刻,項蒼生忽然覺得,也許傅景洪沒有出場的必要了。
「可以了。」項蒼生給了黃尚足夠的自由,對那些咄咄逼人的臺詞連眉毛都沒挑一下。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期望過會拍到理想的鏡頭,忍不住回播出最後一幕,開始仔細斟酌原海的表情。
項導發話之後,金融發現黃尚和原海仍沒有動靜,兩個人靠在一起,保持著最後的姿勢,並沒有分開。
「助理!」黃尚忽然皺著眉抬頭,向原海的助理喊到,「原海暈倒了。」
原海,暈倒。這條簡單的訊息頓時在劇組炸開,助理趕快跑來接過原海,開始胡亂地掐人中跟虎口。
「救護車」「醫院」這樣的詞彙在混亂的吵雜聲中。出沒,最終因為原海的名聲,助理選擇將他送到醫務室。
值班醫師簡單地問詢著情況,方囡囡在一旁焦急萬分。
「原海,原海他中午沒吃飯……」她有些慌亂,中午的時候因為自己一直纏著原海,他除了冰飲沒有吃任何東西,她本來勸過的,都被拒絕了,「他是不是低血糖!」
掛起的葡萄糖開始輸液,原海虛弱地睜開眼睛。
「都出去。」沒有感謝,沒有寬慰,原海開口就讓助理趕人。
他盯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