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落日的餘暉將自己最後一絲光熱,撒在這連綿不絕的群山之中,藉助著這微薄的光明,江煥月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的回到自己開闢的臨時洞府。
十萬大山之中危機無窮,尤其是黑夜降臨之後,冒出什麼妖魔鬼怪都不出奇。
山中不僅有兇殘無比的蠱蟲毒物,更是瀰漫著各種劇毒瘴氣,除了被蠱神庇佑的山民信徒,任何外來修士,都會被夜間的群山吞吃到連渣都不剩。
是以哪怕江煥月是血海真傳,也不敢貿然在山中過夜。
江渙月左右繞了一圈,在確認身後沒有尾巴之後,才一掐手指,解除了洞口外的障眼法,走了進去。
這個臨時的小洞府內,竟然還有一人在,只見這人身穿淡黃襦裙,臉龐無比精緻,卻是個青春洋溢,朝氣蓬勃的少女。
看到江煥月走進洞府後,少女方才結束脩煉,睜開了雙眸,笑看向江煥月,道:“今日可有收穫?”
江煥月看著那張完美如天人的臉龐,心中恨不得將其撕掉,但自己體內還有她留下的手段,身家性命皆受制於人,是以不得不恭敬回道:“再過三日便是萬毒谷的享祭,各族各寨都已準備好了獵物,這幾日都在籌辦,是以大多不會再進山中狩獵。”
“我苦等許久,也未等到落單的山民,好叫前輩知道,此處已是萬毒谷核心區域,每家寨子都供奉了那尊蟲神的神像……可以讓那位隨時降臨的神像!”
“前輩若想混進享祭,選些偏遠的寨子,當是容易很多。”
許芷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女修,慢條斯理道:“是誰和你說,本座是要混進享祭的?”
“前輩尋著這個時候來到此地,所為不是享祭,又能是何事,總不會是十萬大山中的蠱蟲毒物吧?”
許芷沒有回答,只是平靜的看著江煥月,直把她看的脊背發涼,滲出了絲絲冷汗,心中不斷後悔自己剛才為何要多嘴之時。
才緩緩開口道:“若按此言,姑娘莫非亦是為了享祭而來的不成,畢竟你我偶遇之地,距離此處也不算遠。”
“萬毒谷的享祭,你血海道為何如此上心。”
江煥月面色一滯,而後才緩緩說道:“晚輩不敢隱瞞,我雖是血海弟子,但卻出生在十萬大山,此處亦可算是我的老家。”
“哦?”許芷露出了一副頗感興趣的神情。
江煥月一咬牙,好似豁出去了一般,道:“但我雖生長在此處,卻和山民以及萬毒谷不共戴天,只因我父與族中長老不合,我父母,姐弟,盡數被他設計陷害,被當成了祭品,獻祭給了蠱神,在死之前,還受到了這畜生的侮辱,未保全屍!”
“如果不是爹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我傳送至了野外,我也難逃其手,之後我自賣為血奴,只為了加入血海聖宗,在北疆,只有兩大聖道,敢和蠱神作對。”
“歷經磨難,我終於修有所成,此番回來,只為了手刃仇人,為我家人報仇。”
說到此處,她突然跪在了地上,目光堅毅道:“晚輩知道前輩並非是我北疆聖道中人,但只要您能幫我復仇,不論何等條件,我都答應。”
許芷一臉平靜的看著少女的表演,漫不經心道:“除去一山民長老對本座來說自是小事一樁,但你還能為我提供什麼價值?”
“畢竟,本座這裡也不是開善堂的,你說對吧?”
“更何況你的性命早已操之我手,或生或死盡在本座一言,你又有何資格,向本座提這許多條件?”
許芷的三連問讓江煥月陷入了無言沉默,她低頭沉思了許久,方才重新抬頭,臉上的神情好似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
“只要前輩願意出手,我便告訴您一樁足以讓北疆變天的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