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老老實實敲響了江澈家的門,厚顏地問能不能讓她蹭幾天飯。
江澈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答應下來,每逢飯點就準時喊她出去吃飯。
那天說起來只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午後,他們倆早上九點才吃早飯,午飯時間便相應地延遲,一直到一天之際陽光最為毒辣的時刻。
顧湘不喜歡他按門鈴,所以等他進屋看了眼,就發現她正在床上以一個非常扭曲的姿勢坐著,一邊費力地把自己的腳丫子掰到面前,一眨不眨地給自己塗指甲油。
江澈看到這一幕時,準備敲門的手頓了一下,片刻後才輕叩了兩聲。
顧湘今天還是第一次玩指甲油這東西,只是沒想到自己的柔韌性差得離譜,連塗個腳指頭都扭得跟蛆似的,累得她腰痠背痛。這會兒聽到動靜,趕緊哎呦哎呦地直起身來,轉頭衝他揚揚下巴,噓聲道:“你別告訴我爸媽啊,我前幾天跟阮明昭偷偷買的。”
江澈點了點頭,走近拖開她書桌前的椅子坐下,一面問:“什麼時候塗完?”
“我才塗了四個指頭呢……你說這人的骨頭是怎麼長的?為什麼我都夠不到我的小指頭?我這麼正著塗費勁,把腳背過來塗也費勁……”顧湘掰著自己的腳給他演示了一遍後,伸手錘錘自己痠痛的後背,又道,“反正你先等等吧,先讓我休息一會兒,腳還沒幹呢……”
江澈耐著性子“嗯”了聲,隨手翻了兩下她桌上才寫了兩個字的作業本,就發現她拓展題一個字沒寫,已經留好等著他了。
於是又偏過頭,看了兩眼她塗得毛毛躁躁的指甲油。
房間裡的光線很亮,大概是為了看得更清楚些,只拉了一層白色的薄紗窗簾,陽光透過柔軟的紗簾,被過濾成恰到好處的蜜色,把她淡紫色的牆紙和米色的床單映得柔和。
顧湘套著她印滿粉色桃子圖案的睡衣套裝,露出因為缺少戶外運動而養得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在陽光裡亮眼得失焦。
等她好容易養足精神,又費勁地俯下身來,一手握住自己的右腳,一手捏著指甲油刷,在上面一筆一劃地細緻填色。
但或許是背上的某條筋實在太硬,塗了沒兩下她就有點支撐不住,兩隻手跟著發起抖來,沾著櫻桃紅指甲油的刷子也在指甲上不受控制地滑來滑去,冒出來好幾筆。
顧湘見狀,不耐煩地輕嘖了聲,從一旁抽出紙巾,把塗出去的指甲油擦掉,在紙巾上蹭出一抹豔麗的紅。
江澈就這麼垂眼看著她的動作,她的腳長得很小孩子氣,圓鼓鼓的腳趾緊密地排在一起,塗好的釉面櫻桃紅和白皙的膚色對比很鮮明,在動作間鮮活地搖動著,反射著盛夏的光。
他看到最後,只覺得喉嚨跟著發緊,喉結微微向下滑動,想要咳嗽一聲。
但又怕自己出聲會打破這樣的畫面,只好深吸一口氣,挪開視線,忍下那股莫名的躁動。
可他忘了她t恤的領口有點低,這會兒又是半趴著的,他才瞥見那抹在空中輕晃的桃子印花便迅速轉過頭,只覺得桃子稀薄的粉色在這種時候也灼眼,尤其她的面板又那麼白。
只是這樣一來,她房間裡的一切都成了非禮勿視,連蜜色的陽光都是罪惡的。江澈閉了閉眼,只覺得眼睛連著太陽穴的那部分在隱隱發燙,一直要從上到下整個燒起來。
於是捱到某一刻,他總算待不下去,當機立斷地起身,剛想告訴她“我去外面等你”,就看她也突然抬起頭來,把他當場抓了個人贓俱獲。
江澈頓時收回動作,緊了緊嗓子,有些僵硬地看著她。
顧湘沉默的那兩秒在他看來漫長得不可思議,直到她緊接著突發奇想般地開口問他:“要不要我幫你也塗一個指甲油?”
江澈被這話嗆了一下,但好在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