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對這傢伙的自戀程度佩服到了極致,不,目前看來,他可能單純只是愚蠢而已。
他看不出來寂緋緋對他上心,僅僅是虛榮心作祟,更看不出來寂白對他的疏遠,也只是因為討厭。
“陳哲陽,我再和你說最後一遍,以後離我遠點。”
寂白冷冷說完,轉身離開了。
晚上六點,謝隨才從教務處出來。
在學校欺負人,還是女孩,自然免不了一頓斥責外加寫保證書。
不過這一次,謝隨“認罪”的姿態相當誠懇,為欺負女生道歉,沒問題;寫保證書,也完全沒問題。
教務主任無話可說,只能把他放了。
學校門口,他遠遠地望見女孩站在路口梧桐樹下,焦急地等待著。
在望見他的那一瞬間,她睫毛微顫,緊咬的唇驟然鬆開。
她衝他揮了揮手,似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謝隨的心緊了緊,在那一刻,他明白,從今以後,終於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等他走近,寂白關切地問:“主任有沒有為難你。”
“他能拿我怎麼樣。”謝隨揚了揚手裡的筆記本:“寫檢討。”
寂白責備地望著他說:“剛剛乾嘛要那樣。”
“不那樣做,咱倆都要完蛋,現在是棄車保帥。”
謝隨想起剛剛的事情,笑了笑,想替她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寂白捂著臀離他遠了些,沒讓他碰到自己。
“踹疼了沒?”
“沒有。”
謝隨推著她的腳踏車,跟她一起走在梧桐步道上,梧桐葉在黃昏的暖風中,簌簌作響。
“我剛剛想明白了。”謝隨開口道:“只要你心裡有我,我不介意等,多久我都能等。”
寂白望向身畔的少年,他微垂著腦袋,劉海掩映著他深邃的眸子。
“現在你還小,我不想拖你下水,連累你被老師責難,被同學齟齬。”
他的嗓音宛若被鋼筆落在磨砂的紙上,帶著沙沙的質感。
“我只問一句,你心裡有我嗎?”他望向寂白,神情緊張而虔誠。
你心裡有我嗎。
寂白微微張了張嘴,但最終又闔上了,她低垂著腦袋,小緊緊地捏著斜挎包的肩帶。
“有沒有,你還感覺不出來嗎。”
她低聲說完這句話,加快步伐匆匆走開了。
暖溢的春風忽而撫入胸懷,謝隨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甜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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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謝隨果然如他自己所保證的那樣,沒再去過拳擊室。
儘管經理給他打過好多電話,說要提高他的出場價,但是謝隨沒再露面了。
至少這段時間不可以,他不能讓自己臉上再掛彩了。
三月底的下午,距離慈善晚宴開始還有幾個小時,寂白去了謝隨的家,看著他穿上了那件他自己覺得很好看的定製西服。
少年站在鏡子前,身形挺拔有精神。雖然面龐依舊充滿少年感,但是他的身材已經顯現出成熟的輪廓。
他兀自將襯衫規整地紮在了腰間,低著頭理著衣襬,側臉被燈光籠上一層陰影,五官也越發深邃。
他望向身後的女孩,忐忑地問:“帥嗎?”
“帥的。”寂白替他捋了捋衣角褶皺。
是真的好看,謝隨本來就是衣架子的身材,穿上正裝之後,收斂了全身的痞氣,顯出幾分斯文禁慾的味道。
她將他拉過來,仔細凝望著他的臉龐,嘴角的位置淤青已經散了不少,但還是隱約能看出痕跡來。
寂白思忖片刻,從書包裡摸出了粉餅和粉底液。
謝隨預感不妙,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