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如意沒忍住,最先笑了出來。
春桃、吉祥緊隨其後。
第一次被姑娘們當面嘲笑,蕭震很不自在,低聲訓斥蘇錦:“弟妹休要胡說。”
街頭巷尾這種話不要太常見,蕭震居然也抹不開,蘇錦撇撇嘴,瞪著他道:“反正大人找不到合適的差事,就幫我賣包子,我每個月給你發工錢。”
蕭震無奈地看著她。
蘇錦想象他擺攤賣包子的情形,又笑了,鳳眼彎彎,嬌俏嫵媚,靈動得就像春風裡,花枝輕顫。
蕭震守禮地移開視線,耳邊卻鬼使神差地響起馮實的一句話:
“我當然願意,錦娘那麼好。”
.
走走停停五日,一車人趕在元宵前夕來到了鳳陽城外。
上元佳節,府城年味兒正濃,進出城門的百姓都喜氣洋洋的。
蘇錦幾個女人坐在驢車上,男人們去打聽哪家有宅子賃,最後阿貴先打聽到了一處位於城東的兩進小院,租金一個月一兩銀子。挺貴的,但宅子所在的石盤巷清幽安寧,隔了兩條街便有一家名氣頗大的私塾,正適合阿貴去讀書。
蘇錦一口氣交了半年的租金。
有了宅子,蘇錦舒舒服服地睡了個安穩覺,翌日,蕭震單獨去找差事,蘇錦與阿貴一起去找招租的鋪子。
第一天,兩幫人都無功而返。
第二天,蘇錦還是沒找到鋪子,蕭震給自己尋了個米店扛貨的差事。
蘇錦堅決不同意:“大人曾經官至四品,戰場有勇有謀,豈能如此輕賤自己?”
蕭震自嘲道:“弟妹若看得起我,叫我大哥吧,蕭某如今白身一個,當不起大人之名。”
大哥也沒用,蘇錦就是不同意他去扛米。
小婦人明明只到他胸口,發起威來卻母老虎似的叫人不敢忤逆,蕭震暫且聽她的,然而到了月底,蘇錦的新鋪子都開起來了,蕭震還是沒找到一份讓她滿意的體面差事。連續吃了半個多月的白飯,蕭震終於不再聽蘇錦的,揹著她接了那份扛米的活兒,反正他要出門,蘇錦也攔不住他。
蕭震人高馬大,有一身的力氣,能頂兩三個普通夥計用。勤勤懇懇扛了一個月米,三月初結賬,蕭震總算賺了一兩銀子,東家一發錢,他就交給蘇錦了。男人佈滿繭子的手心裡,託著一吊破舊的銅錢。
蘇錦莫名心酸。
蕭震還是千戶時,她曾與蕭震同桌而食,知道蕭震的飯量,來到鳳陽後,蕭震自己減了飯量,只吃以前的一半,她多做了他也不肯吃,再加上他去做那扛米的累活兒,短短一個月,蕭震便累瘦了一圈。
蘇錦很想罵他,卻擔心自己的謾罵,越發戳痛大男人的自尊心。
他不想當官嗎?他不想吃穿體面受人敬仰嗎?
可他沒辦法啊,官場容不了他。
蘇錦勸服不了蕭震加餐,也無法眼睜睜看著他消瘦下去。
這晚蕭震做工回來,剛到家門口,虛三歲的小阿滿就跑出來了,甜甜地朝他喊乾爹。
隨著小丫頭會說的話越來越多,蘇錦也終於糾正了女兒對蕭震的稱呼。
女娃穿著乾乾淨淨的白裙子,蕭震滿身灰塵,雙手都伸出去要抱乾女兒了,瞥見手心的髒汙,蕭震又縮了回來,若無其事地哄阿滿:“乾爹身上髒,先去換衣裳,換完衣裳再抱阿滿。”
阿滿不嫌棄乾爹,高舉著小胳膊繼續要抱抱。
蕭震捨不得拒絕女兒,雙手狠狠在衣襬上搓了搓,然後提起女娃的胳膊,高高上舉,不讓阿滿碰到他。阿滿喜歡□□爹舉高高,開心地笑了起來,聲如銀鈴。
蕭震去換了衣裳,換完好好疼愛了乾女兒一番。
要吃晚飯了,春桃端了四個大肉包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