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哭得六神無主的張鶴齡,和尤自不可置信的張延齡,錦衣校尉不由嚥了口唾沫。
近十餘年沒打廷杖了,這會不會下手太重,一下子給乾死?
“怎麼?還沒聽清楚?!給我著實打!”
監刑小宦官冷冷的瞥了這行刑的四名錦衣衛一眼,四人聞言不再遲疑,直接掄起了廷杖,重重揮下!
這一棒打下去,張鶴齡直接痛得哇哇大叫,而張延齡則是一聲悶哼,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不遠處的文華殿。
姐夫真要殺自己兄弟二人?
這怎麼可能?!
不過是拆了個庭院而已!
下一刻,錦衣力士廷杖高高揚起,旋即痛得張延齡再次一聲悶哼,這廷杖再次揚起之時,竟是帶起了些許皮肉,讓張延齡感覺屁股上一片火辣。
還沒來得及呻吟,便聽行刑的錦衣校尉又是一聲暴喝,旋即,那火辣辣的大力再次拍下,痛得張延齡眼淚都要迸出來了。
一旁的張鶴齡更是不堪,他被打得哇哇亂叫,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口中不斷喃喃,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只是隱隱能聽到什麼‘禍事’、‘完了’之類的話。
杖至三十之時,張延齡神志有些迷糊,身後已是血紅一片,極其駭人,只是牙關緊咬,不肯發出聲音。
這一下下的廷杖,打得他身體跟著也一個勁兒顫動,若不是每次杖子落下都要帶出一聲悶哼,行刑的錦衣衛還真擔心,他是被打死了。
一旁的哭喊聲突然戛然而止,張延齡身子一震,慌忙看向自己旁邊的大哥。
就見張鶴齡已是口吐著血沫子,趴在了長條凳上,任板子落下,身子雖跟著抖動,卻是再沒了動靜。
“大哥!”
張延齡目眥欲裂,然而張鶴齡卻是毫無回應,他不由掙扎起來,想要去瞧自家大哥一眼,然而身後卻有四個錦衣衛將其死死按住,讓他動彈不得。
“停!”
監刑太監見張鶴齡沒了聲息,也是嚇了一跳,眼光一示意,一旁的一位錦衣衛不由上前探了探張鶴齡的鼻息,隨即很快回稟道:
“公公,沒死,疼昏過去了。”
“嗯...”
那監刑太監微微點頭,當即道:
“潑醒!繼續打!”
張延齡怒目而視,然後就見了幾個錦衣衛拿出腰間水囊,直接灌了一口,盡數噴在了張鶴齡臉上。
原本還像是死了一般的張鶴齡,當即微微呢喃,甦醒過來。
錦衣衛見狀,連忙又是幾口水噴出,強行讓張鶴齡清醒過來。
甦醒之後的張鶴齡,感受著自家屁股上的疼痛,疼得哇哇叫,但卻連叫聲都是有氣無力的,只是見了自家的弟弟還望著自己,一時涕泗橫流,哭道:
“禍事啊....完了....全完了...陛下!臣弟再也不敢了啊!”
只是還未等他哭嚎幾句,那錦衣衛的棒子已是再次落下,張延齡看得清楚,那板子一落一起,帶起片片血肉,感受著身體上的痛楚,想是也差不多。
張延齡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之前太過囂張,竟惹得自己的姐夫竟是要活活杖斃自己兄弟二人。
那監刑太監見張延齡眼中盡是落寞,不由靠近了些,低聲道:
“二爺...咱的乾爹是李公公,您這次犯得事兒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壓不住!您莫要忍著了,得叫出來!聲音得大些!慘些!”
張延齡聞言,本已有些黯淡的眼睛,不由錯愕,旋即望向那監刑太監,背後一痛,一聲慘呼直接淒厲喊出,再也不強自忍著了。
什麼面子臉面?
命重要啊!
文華殿內,君臣無言,各個都是豎著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