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雙雙瞥了沉甸甸的紙包一眼,也不假意推辭,不在意地笑了笑:“好的,賀少爺果然守諾。”
見她笑意淺淡,一副沒有放在心上的模樣,黎九韶一愣,隨即似乎急了,有些慌亂地說:“我、我之前並不是故意瞞你們的,也不是故意消失這麼久……”
但是這話顯然不具有什麼說服力。
眼前嬌俏清麗的女子笑意依舊,卻不達眼底。
她還是不相信……
黎九韶僵了僵,一顆心頓時掉入深不見底的暗淵。
他失落地移開目光,艱難地說:“不管怎麼樣,如果以後遇到困難,我還是會站在你們這一邊的。”
謝雙雙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因少了大堂裡的客人,四周靜謐無比,只偶爾傳來幾聲後廚的碗碟碰撞聲,此外再無其他。
黎九韶突然有些恍惚。
好像他還是和從前一樣,整日扯著衣袖罵罵咧咧地在大堂穿梭著,和阿定、廖安一同幫忙打下手。雖然勞累,卻是真正心無旁騖、無需考慮其他複雜關係。
但那都已經過去了。
黎九韶心中酸澀,又從衣袖中拿出幾捲包裹著的東西,低聲道:“這是給阿定他們的東西。”
“如果無事的話……我、我便走了。”
黎九韶緩慢說著,遲疑地看了謝雙雙一眼,終於還是轉過身,一步步走向了酒樓大門。
謝雙雙沒有攔。
他曾經確是如意酒樓的夥計不錯。
但那是在從前。
現在他是當朝右相賀臨的兒子賀千延,是朝廷權力旋渦的牽涉者,不可能再幹乾淨淨地在如意酒樓裡當打下手的小夥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身不由己。
她輕嘆了口氣,正準備將阿定廖安幾個人叫過來,把東西轉交給他們。
剛剛移開視線,卻見阿定臉色冷沉地走過來,看了黎九韶離去的方向一眼,便兀自停在櫃檯旁邊生悶氣。
……彆扭。
分明想和黎九韶好好談一次話,吵架也好,解釋也好,把事情說清楚便是了,現下卻愣是等到黎九韶離開之後才過來,自個兒在這裡默默生氣。
和自己過不去麼。
謝雙雙柔聲說著,朝阿定招了招手:“阿定,你過來。”
聞言,阿定朝她這邊看了一眼,便悶悶不樂地走到櫃檯旁邊。
“雙娘。”他低著頭,默默喚了一聲。
她點了點頭,將那紅木櫃臺上的包裹推過去:“這是黎九韶留給你們的東西。”
“我不要!”阿定當即冷冷哼了一哼,不屑地轉過身去,“誰要拿那隻白眼狼的東西?”
“這樣啊……那好吧。”謝雙雙眼中笑意靈動,作遺憾狀,佯裝要拿著包裹離開,“那我將這東西全拿給廖安好了。”
“哎……等、等等!”阿定倏地攔住她,卻又察覺自己反應不對,拉不下臉,只硬邦邦地解釋道,“廖安那傻子懂什麼?”
他看了包裹一眼,有些彆扭:“還、還是我先看吧。”
謝雙雙唇角抿著輕笑,將那包裹遞了過去。
見阿定專心致志地拆開包裹檢視,她不由垂眸笑了笑,轉過身去,準備離開去後廚瞧一瞧。
然而,她還未走出幾步,便聽阿定疑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咦,這是什麼玩意兒?上面好像還有字!”
“這……這什麼字來著?”阿定皺著眉頭仔細分辨,又感覺力不從心,連忙向她求助,“雙娘,雙娘!您快過來看看,這紙條上頭寫的什麼啊?”
她也有些納悶,悠如遠山的黛眉輕揚,幾步走回去,接過了阿定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