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盈盈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月門傳來。
隨即, 月門旁探出了一個梳著雙環髻的桃粉色身影。
見太子妃發現自己,奚音嘻嘻一笑, 索性也不再躲藏,直接跑了出來。
夕陽的光柔和溫暖,將謝雙雙的容貌襯得格外溫柔。她轉過頭,輕睞起眼眸,抿唇笑道:“好啊你, 又這樣急躁……是做什麼?”
似乎有秘密一般,奚音一句話也不說, 只神秘地笑著,在她身旁晃來晃去。
謝雙雙納悶地蹙了眉:“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聞言,奚音才終於停下來, 在她身前站好, 笑著眨了眨眼,神神秘秘地說:“太子妃相不相信,奚音知道太子妃在想什麼呢?”
哦?是麼?
謝雙雙頗感興趣地揚了揚眉,把手上剝到一半的栗子擲回碟子裡。
接著, 她向後窩進木椅裡, 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笑了一聲:“好啊, 你說吧。”
“奚音知道,太子妃現在一定在想……”
見謝雙雙眼神含著笑意,奚音特地拉長了語調,裝模作樣地說著。
隨即,又忽然湊到她身前,低聲飛快道:“一定在想太子殿下!”
“……想他做什麼。”謝雙雙別開視線,不甚感興趣地嘟囔一聲,“我便是想小圓子,都不想他。”
奚音卻不氣餒,把臉湊到她跟前,笑吟吟道:“可是,太子殿下可是惦念著太子妃呢!”
“嗯?”
纖細指尖圓潤瑩亮,她低下頭,全神貫注地剝著栗子,敷衍地回應了一句。
他惦念不惦念她,她才不關心呢。
奚音笑音俏皮,一邊說著,一般期待地觀察她的反應:“再過幾日,不就是太子妃的生辰嗎?太子殿下可下了心思,準備了好一番驚喜呢!”
“太子妃難道就不期待一下嗎?”奚音朝她暗示地眨了眨眼睛。
生辰……
是了,過幾日便是她的生辰,她閒散許久,竟是忘了。
穆珏會準備什麼呢?
心不在焉地想著,謝雙雙垂眸咬了一顆栗子,細細咀嚼著。
良久,唇邊又流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
明日便是生辰宴會,謝雙雙今日無事,窩在雲被裡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被青鳶勉勉強強拉起來,按在銅鏡前梳妝打扮。
“阿嗚……”
謝雙雙小小地打了個呵欠,眼眸溢位生理性淚水,襯得一雙杏眸水光波瀾。
她將淚水眨去,勉強睜大了眼睛,沒過多久卻又耷拉下來,睏意十足。
青鳶拿木梳將她的頭髮從上梳到下,柔柔笑道:“太子妃近日怎的如此嗜睡?一日有大半都清醒不了,莫不是病了?”
謝雙雙這才有了一點反應。
她抬眸,迷茫地看了青鳶一眼,又看回銅鏡裡的自己。
盯著銅鏡沉默良久,她才終於清醒過來,用力揉了揉眼睛。
下一秒,卻又懨懨地嘆了口氣。
“我看我不是病了,倒是被養成豬了。”謝雙雙揉著自己臉頰上的肉,無比惆悵道。
這一段時間,她不知怎的,變得愈發憊懶,整日只沒精打采地窩在太子府裡,哪裡都不願意去。
父皇龍體欠安,退位之事也到了關鍵的時候,穆珏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連個影子都尋不見。
不過有時深夜睡去,她偶爾翻了個身,半夢半醒間,還能感覺到身旁熟悉的氣息。
那時她半夜總是睡得迷迷糊糊,便如小貓一般依賴地蹭一蹭他,隨即,又十分自覺地在他的懷裡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再安心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