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咳了一聲,隨手指了指身後的夾扁石:「三十秒透過這裡。」
周昕探頭向裡看了看, 自信地說:「我十秒搞定!」
過了夾扁石,下山的路就好走多了, 到了半山腰, 煙霧裊裊間有一座廟觀。
周昕也不知道自己是穿得太少, 還是因為絕症體質不好,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這個廟觀周昕來過一次,喻瑾唯一參加過的一次團建時來過這。
他在這裡見一位長者,具體是誰他沒說過,她只遠遠地等在外面了。
因為剛剛佔了他的便宜,周昕十分善解人意地跟著他走進了寺院,主動提議在外面上香。
周昕去買了幾炷香, 想要靠近香爐一些取取暖, 突然一道陰影將她籠罩,一件寬大的外套整個罩住了她的頭頂。
周昕扯下外套,認出了是喻瑾的, 她抬眼看去, 他已經大步走遠, 消失在了轉角處。
她看著手中的外套怔住。
他怎麼突然有人性了。
寺廟的後院很靜,只有一位灑掃的僧人已經打掃完畢,準備收工。
僧人一轉身, 看見一個頎長的身影。
雖然不常見到他, 但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了是長期借宿在這的那位聞先生的徒弟。
聞先生是位數學家, 由於身體原因, 潛心在這修行。
僧人單手行禮, 讓出了道路。
喻瑾微微頷首回禮,逕自走去了其中的一間廂房。
他在門外敲了三下,等了等,聽見裡面傳來一聲金缽,才推開雕花木門。
屋內隱隱飄來淡淡檀香味,喻瑾撩開內屋的布簾,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素衣男人正伏在案前寫著什麼,隨手將紙撕扯下來,丟在地上。
他頭髮凌亂,胡茬還沒刮,桌子上還留著半顆沒吃完的蘋果。
表情寡淡的喻瑾終於扯了扯嘴角,恭敬又親切地喊了聲:「師父。」
被喚作師父的素衣男人回頭,看見喻瑾樂呵呵地咧嘴一笑:「今兒怎麼有空過來?昨天你爺爺還給我打電話,說你談戀愛了。」
喻瑾腳步一頓,微笑著的表情僵住,清了清嗓子承認道:「嗯,今天就是跟她一起來的。」
師父驚訝得睜大了眼睛,把眼角的細紋都撐開了。
他隨手拿起蘋果咬了一口,口齒不清地說:「哦?這麼說,你們是來約會的。」
喻瑾神色不那麼自然,輕輕嗯了一聲,走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隨手拿桌子上的檀木珠串盤了起來。
沉默了片刻,喻瑾坦白道:「師父,我來找您就是想知道,我做得對不對。」
師父放下手裡的紙筆,坐過來好奇地問道:「你說說看。」
喻瑾認真地說:「簡立要拿之前的婚約做文章,我便藉機跟她談戀愛。可我不想利用她純粹的感情,我覺得有些虧欠她。」
師父沉吟了半晌問道:「那你喜歡她嗎?」
喻瑾抬眼,滿目的迷茫:「怎麼算是喜歡?」
師父也怔住了,他如果知道,就不會培養出來他這麼個冷冰櫃了。
師徒倆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半晌後,師父為了緩解氣氛,問道:「那既然你不能給她感情,就給她婚姻,不就能彌補虧欠了嗎?」
喻瑾質疑道:「可沒有感情的婚姻,真的是她想要的嗎?她說過,不求我回應,只在乎沿途的風景美不美。可她想要的戀愛體驗,我可能給不了。」
師父眼睛一亮,頗有深意地看著他:「你很在乎她的感受?」
喻瑾一怔:「有嗎?」
師父肯定地點點頭。
喻瑾盤珠串的手指一頓,長睫輕顫,猶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