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昕聽著他委屈巴巴的語氣,不為所動:「那是因為你覺得我經濟適用,我懂事不粘人,收入高,還不從不亂花錢。不僅不跟你要禮物,甚至出去吃飯還會主動請客,我這樣的女人,在你眼裡是最適合結婚的吧。」
被說中了心思,岑言一時懵住,半晌後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怎麼這麼惡意揣測我?」
周昕冷笑:「還用揣測嗎?每次你不主動聯絡我,或者敷衍的回覆我,甚至直接消失個兩三天時我都能感受到。只不過,我也沒精力去考驗你質問你,所以,你把我當成傻白甜糊弄了是吧。」
都說質疑不會讓男人生氣,但你猜得太準他就會惱羞成怒。
果然岑言語氣逐漸暴躁:「你以為你很清醒?你高貴,你純潔,我很渣是不是?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你確實適合結婚,你比我工作好,比我收入高,要不是看在這點,你還有什麼?也不好好學學怎麼化妝,口紅永遠只有橘紅色。穿得比我媽都保守,顏色都是黑白灰,每次跟你出門約會,像是去參加葬禮!」
「葬禮」兩個字觸到了周昕的神經,她手指發抖,嘴唇都失了血色,她猛然爆發地吼道:「你他媽說參加誰的葬禮!!!」
這一嗓子,不僅把岑言喊懵了,也把前排的司機鎮住了。
前面馬上到達目的地,顯示器上的金額是156元,足足多了70元。
司機吞嚥了下口水,覺得這女的好像不是很好惹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從後視鏡裡看去。
沒想到,他看向後視鏡的時候,正對上週昕那雙又紅又腫,還透著陰沉的眼睛。
周昕聲音平靜得詭異:「你是不是給我繞路了?」
司機心臟狠狠抽動了一下,嚇得脫口而出:「您,您給70就行。」
——
折騰了一天,周昕邁著疲憊的步伐走到了家門口。
開啟門,廉價的鞋架晃了晃,掛在最上面的提鞋器差點掉下來。
周昕扶住不牢固的鞋架,環視著房間,第一次心疼自己。
只有不到30平的一居室,因為是老舊小區,牆壁發潮,部分牆皮都發黴脫落了。
傢俱都是房東的,全是20年前的老樣式,又舊又老。
能用的她都沒捨得換,有的加固一下,用貼紙美化一下便湊合用了。
她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奮盡全力的工作,卻得過且過的生活。
總覺得自己還年輕,日後有大把的時間享受,攢錢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才是最重要的。
可這些人生信條,在那張診斷單下,變得可悲又可笑。
她五年,省吃儉用買了一輛10萬的代步車,存了40萬的存款。
她也是從去年開始年薪翻倍的,以她現在的收入,再過個三年就能攢下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可,她沒有三年了。
周昕噙著淚,翻了翻通訊簿,找到了一個中介電話,她剛想撥過去,手機卻突然進來了電話。
竟然是章陽。
按了接聽鍵,裡面傳來章陽傲慢的命令:「下週小喻總生日宴的擬邀嘉賓名單給我發過來。」
本來就憋著氣的周昕,成功被他的話點燃了怒氣,也用於找到了發洩口。
她對著電話,硬氣地回懟道:「現在都晚上11點了,你是活不到明天了嗎?」
章陽被氣得聲音都大了一倍,近乎在電話裡喊了起來:「周昕你是不想幹了是不是?你算個什麼東西,你還罵人!」
周昕冷笑著說:「我沒罵你,我只是在陳述事實。那文件你根本不著急要,而且你也沒資格要,那都是我自己整理的,我憑什麼給你拿去邀功?更何況,你沒看見審批資訊嗎?我,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