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文約在蒲團上,簡直坐立不安,見到對面婠婠烹茶焚香,好不自在,終於他還是沒有忍住,誠懇的道:“婠婠小姐,若有需要,還請直言相告。”
婠婠茶壺裡的水撒出了少許,眼中有絲絲錯愕,她說:“在妾生活的那個世界,以琴為尊,妾乃琴尊也,天下無人可比擬,曾有君王以三座城池相送,只為聽妾一曲。”
胥文約:“我是個很俗的人,不懂得聽琴。婠婠小姐叫我聽琴,是浪費了。”
婠婠:“你和他真是沒有一處相似的地方。”
婠婠沒有興致彈琴了。
胥文約私以為他目前見過的四位大佬和海芷蘭亦沒有絲毫相似的地方。
有些人願意說起自己的故事,她們雖然有情傷,但終究是走出來了的,所以格外的豁達,比如說香兒;有些人連愛沒愛過都不知道,就不介意說出來給人聽,比如說悅;有些人三緘其口,對於往昔還未釋懷,所以不願說起,比如面前的婠婠。
胥文約知道,他不能從婠婠這裡聽到前世的故事了,因此,他有點好奇婠婠找他作甚。
胥文約很快就知道了……“你覺不覺得你很倒黴?”
婠婠挑眉,眼角眉梢傾瀉出一兩分隱隱約約的妖嬈來,胥文約趕緊垂頭避開她的魅色。
“你看,前頭十世的因跟你有什麼關係呢?偏偏要讓你來遭這個果。你瞧瞧你喜歡的姑娘,時時刻刻要用理智提醒自己不甩巴掌到你臉上呢!你可不可憐?你的諸位前世佔盡風頭,哪像你低服做小,都到塵埃裡猶得不到幾分好眼色,冤不冤?不如算了罷。婠婠實則於你心愛的姑娘也是一個人啊,多了個無雙美貌,亦對你沒有十世積攢的偏見,你不如留在此處,陪妾算了。”
這是一個煉心石。
胥文約:“我不冤、不可憐,也不覺得自己倒黴。婠婠小姐,十世孽緣才叫我得這個相知相守,可能白頭偕老的機會。比起前十世,我胥文約是再幸運也沒有了,前路再難,我亦只能心懷感激,不介意孽報纏身,只願求仁得仁。”
婠婠:“……你可以走了。”
胥文約鞠了個躬,離開了。
一滴眼淚落在琴上,‘咚’的一聲。
第99章 鐘塔樓
“你還好嗎?喂!”
胥文約看到蘭蘭, 恍惚得狠, 既不敢上前, 怕這是假的幻影, 也不敢眨眼睛, 怕一眨眼睛人就不見了。前世這麼多人全都錯過, 他怕自己也不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胥文約……”
“蘭蘭”
海芷蘭被禁錮在他懷裡, 險些要被捂得窒息了, 想要推開他也推不動,惱羞成怒:“含羞草!”
含羞草好歹顧忌這是親爸爸,將他卷得遠遠的,好歹沒有直接摔死了事。
“爸爸,媽媽很生氣。”
胥文約摸摸她的蔓藤,沒有說話。
含羞草見他恢復了理智, 小心的放他下來:“爸爸,你不要再惹媽媽生氣了。”
含羞草對胥文約的感覺和對海芷蘭的感覺是一樣的,有天然的親近感, 她是吸收了胥文約的血,海芷蘭的精氣而生, 對於她來說, 海芷蘭就是母親,胥文約就是父親。在孩子心裡, 父母的意義往往是不一樣的,她從還不能說話開始,就是海芷蘭在照顧, 所以在心裡也是媽媽親近一些。
更何況家裡的食物鏈是這樣的:羞羞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反正爸爸也聽媽媽的話,所以羞羞只用聽媽媽的話就可以了。
胥文約此刻也意識到自己已經從幻境中出來了。
“怎麼回事?”
含羞草小心的指了指樓梯處……鐘塔樓附近畢竟是純粹的商業中心,白天人潮擁擠,晚上卻像是空城,商場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