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華嘴角翹了翹。
“三爺去陪大舅老爺喝酒去了,還讓人把小如給大舅老爺送過去。——不過,”那婆子躊躇幾分,“小如跟奴婢說,她已經有了身孕……”
王芳華的目光頓時一凝,回頭看著那婆子道:“不是讓你們每天給那些人喝避子湯嗎?”
“奴婢當然遵命了。這小如心機太深,聽說,她每日都要摳喉嚨,吐出大半的湯藥……”那婆子結結巴巴地道,很是尷尬,也恨小如不本份,故意讓她們為難。
“她又不是一個人住的,這種事,怎麼現在才告訴我?跟她同屋的人呢,怎麼不來報我?!”王芳華有些生氣,提高了聲調。
那婆子忙道:“是另一個通房小梨。要不要奴婢叫她過來問話?”
王芳華在氣頭上,道:“不用了,一起打發了吧。”頓了頓,又道:“小梨讓外院的人轉賣出去。小如送到王家,跟管事說,就放在外院饗客,不要送到內院,給嫂嫂添堵就不好了。”
“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那婆子有些支支吾吾,不敢自專。畢竟小如是今天才跟大舅老爺,可她已經有了身孕,就說明那孩子肯定是崔三郎的。
王芳華想了想,“把三爺叫來,我就說一句話。”
崔三郎匆匆忙忙趕來,問道:“怎麼啦?”
王芳華起身,對崔三郎福了一禮,道:“三郎,今兒是我大哥莽撞,我代我大哥向三郎賠不是。”又道:“三郎莫要傷心,我已經派人出去採買,再買一個比小如還要絕色的女子,給三郎做房裡人,三郎覺得怎樣呢?”
“是這事兒啊。”崔三郎笑著道,“夫人多慮了。我既然沒有反對,這就是我的主意。小如能讓大舅哥快活,是她的福氣,我已經吩咐人把小如送給大舅哥了。”
王芳華放了一半的心,就又道:“不過,小如說她有了身孕……”
崔三郎面色一沉,“這麼快?不是才跟大舅哥?”還以為是王文林的孩子。
王芳華啼笑皆非,道:“不是,小如說,她早就有了身孕……”將“早”字咬得重重的。
那就是崔三郎的孩子。
崔三郎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才搖頭道:“罷了。她不是一直在喝避子湯嗎?如何能懷上孩子?”
“她摳著喉嚨吐了避子湯了。”王芳華淡淡地道,坐下輕搖團扇,不去理會崔三郎。
“什麼?”崔三郎頓時怒了,“簡直是賤人!”一時惱了,也懶得再為小如打算,揮揮手道:“我不管了。你幫我把她料理了。”
王芳華笑著應了,目送崔三郎出去。
她身邊的婆子低聲問道:“夫人,要不要把孩子做掉?”
王芳華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搖頭道:“不用了,如果能生下來,也是一條性命。就讓她去吧。送到王家外院,讓郎中給她診脈,等生了孩子再饗客也不遲。”
小如在王家生下的孩子,當然就是王家的家生子。
崔三郎回到剛才喝酒的屋裡,對王文林淡淡點頭道:“小丫鬟不懂事,讓大舅哥見笑了。”
王文林結結巴巴地道:“我不知……不知是你的通房。”
崔三郎笑道:“不過是通房而已,難道要當祖宗供著?——沒事,沒事,來,喝酒。”又給王文林斟酒。
王文林見崔三郎真的沒有怪罪他的意思,才放下心,笑道:“三郎莫要心疼,我回去給你送個絕色的丫鬟。”
“你們家的丫鬟,還是免了吧,就算是你的通房,我也不敢收……”崔三郎哈哈大笑。
王家的丫鬟是出了名的醜,王文林的通房更是五大三粗,連王文林都避之唯恐不及。
王文林跟著笑了一回。
因對崔三郎有些歉疚,跟崔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