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恆雪莫名其妙地撇了撇嘴,嘀咕兩句。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記住了,如果你娘給你看好了人家,記得給我說一聲,我去幫你相看相看。”快到二門了,許言邦停下腳步,也放開杜恆雪的胳膊。
杜恆雪將波斯貓夾在胳膊底下,摸了摸自己被許言邦拽得生疼的胳膊,嘟著嘴道:“我的親事,自有我娘,還有我姐姐做主,我聽她們的就夠了,她們必不會害我。”
許言邦沉下臉,“你怎麼知道她們不會害你?她們不打聽好人家就把你嫁出去,難道不是害你?”
杜恆雪也沉下臉,怒道:“不許說我娘,還有我姐姐的壞話!她們必不會害我,我相信她們!——你才是壞人,我不要跟你說話了!”說著,轉身跑進了二門。
許言邦將身子往後一閃,躲過了二門上看門的婆子探詢的目光,在院牆根裡站了許久,才亦步亦趨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杜恆雪一腔怒氣,抱著波斯貓回到自己和姐姐杜恆霜住的院子,看見一大群奴婢正四下散去,自己的丫鬟和養娘正滿頭大汗地四處尋自己。
“我的三小姐,您可回來了,把老婆子我都快急死了。”養娘快步走上來,領著杜恆雪進院子。
院子裡的空地上,杜恆霜的丫鬟正在將一抬抬嫁妝登記造冊,過幾天,就要抬到蕭家去了。
她和蕭士及的婚禮,就在半月之後。
杜恆雪一見杜恆霜忙碌的身影,就把剛才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嘰嘰喳喳撲上來,給杜恆霜出主意。
“姐姐,這個荷包太素了,換那個喜鵲登梅吧,也好兆頭。”
“姐姐,春秋四季的衣裳,只有各二十八套,太少了些吧……”
“姐姐,這一套香樟木箱籠,放綾羅綢緞最好,不怕蟲蛀。”
“姐姐,這一套粉紫珍珠的頭面,是我給姐姐添箱的。”
杜恆霜含笑看著杜恆雪,在一片歡喜和忙碌當中,終於迎來了自己大婚的那一天。
頭一天晚上,是她在許家,也是在杜家的最後一個晚上。杜恆霜執意不從許家出嫁,而是回到自己杜家的宅子,第二天會從這裡發嫁。
杜家的宅子,本來在方嫵娘帶著家小回洛陽的時候,已經典賣出去了。
不過後來她們回到長安,方嫵娘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又將這一處宅子買了回來。
杜恆雪對這裡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杜恆霜卻是對這裡記憶深刻。
“爹,我明日就要出嫁了。我是杜家人,出嫁當也從杜家出嫁。”杜恆霜給杜先誠的牌位上了一柱香,磕了一個頭。
方嫵娘在門口默默地看著,等杜恆霜跪拜完了,才道:“霜兒,咱們回房去吧。今兒娘跟你睡。”
女兒出嫁,做孃的當然要面授一番洞房花燭的機密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