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有空才去,用的都是借來的舊書,學校不跟她收學費。
別的家長都沒說什麼,就藍那蛇有意見。他去學校找老師,說自家孩子跟黃亞丁一塊上課,他不放心,老師說所有人都可以來學校上課,藍那蛇無法,又來找林翹。
「你說她那麼大的人跟小孩一塊上課,是不是有什麼居心?」藍那蛇說。
林翹說:「黃亞丁比班裡的小孩不過大五六歲,你也看到了,她在認真學習文化,她現在識的字已經可以念報紙了。」
「她跟別人不一樣,她可是會用毒的人,學校有那麼多孩子,她怎麼能去學校?」藍蘭那蛇說。
林翹說:「有毒的東西隨處都有,老鼠藥不就挺好買的嗎,再說島上有毒的植物那麼多,不在於手裡有沒有配方,關鍵是人心。」
藍那蛇說:「那你怎麼知道黃亞丁沒有害人的心。」
林翹說:「我們很難判斷別人有沒有害人之心,黃亞丁也一樣。」
藍那蛇說不出別的話來,想了又想說:「我知道你沒有害人之心,林大夫,你有文化,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對,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我說不過你,也反駁不了你,反正就不踏實。」
顧凜又統計了島上想學文化的島民數量,決定開辦掃盲班,地點就設在島上小學,小學老師就是掃盲班老師,教認字跟算術。島民白天要上工種地或者捕魚沒有時間,掃盲班就晚上開,隔一天上一節課。
島民學習熱情很高,來的青年居多,上課時間一間教室幾乎座無虛席,就連藍那蛇也跑來上課,為了學點文化知識也不介意跟黃亞丁坐同一間教室。
這天上午,林翹剛到醫務點,徐海鷗就拿了一塊黎錦給她。
「這是我早上從醫務點籬笆上面拿到的,昨天夜裡我聽見兩聲狗叫,還以為有人來看病,沒兩聲八號就不叫了,早上我就看到這塊黎錦,你說誰會往籬笆上放黎錦?」
她指著上面的花紋:「看這木棉花紋,像是黃亞丁繡的,是不是她送給你的?」
這塊黎錦依然是紅色底色,上面有鮮艷的鹿、鳥、木棉花等花紋,林翹把黎錦接過來,抖開,說:「要是她送我黎錦白天直接來不就行了。」
「誒,有張紙條。」一張紙條從摺疊的黎錦裡飄落下來,徐海鷗把紙條撿起來,看了上面的字,遞給林翹,「果然是送給你的。」
紙條上面只寫著「林大夫留念」,沒有落款。
林翹想了想說:「應該是黃亞丁送的,她是不是離島了?走之前送我塊黎錦?」
不想讓島民誤解自己出島跟林大夫有關,她才用這種含蓄的方式告別。
徐海鷗說:「有可能,但夜裡烏漆嘛黑的她怎麼出島?她在島上人緣又不好誰會送她出去。」
要是她真出島,希望她能成功跟男友匯合,一切順利。
林翹看那黎錦中下部有一溜繡著小人,有揹筐採藥的,有背著醫藥箱的,有帶著聽診器聽心跳的,應該是繡的自己的形象。
這真是一份特別的禮物。
黃亞丁手很巧還很用心。
之後幾天黃亞丁果然不見蹤影,林翹留意打聽,很快從藍那蛇得道她的訊息。
藍那蛇說弟弟藍那任本來去單位報導之前會回來家裡看看,可壓根就沒回來,還偷著跟跑出島找他的黃亞丁領了結婚證。他學的是機電專業,本來可以留在榕城,為了黃亞丁,他非要去鳥不拉屎的花都,現在在機械廠上班,黃亞丁是家屬工。
藍家人整天唉聲嘆氣,費勁巴力培養大的有出息孩子,被「毒師」給勾搭走了。
——
週日剛吃過早飯,顧凜又去了營地,賀雲岫帶著小樹來了。
林翹正把髒衣服都拿到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