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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太陽西墜,實驗室裡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暗。
最後一排桌子上,架著一個特別大的燒杯,底下的酒精燈在“噗噗噗”地燃燒著,藍色的火焰在昏暗裡微弱地跳動著。
空氣裡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雲渺皺了下眉。
奇怪……
實驗還在進行,卻沒有人看管。
雲渺在門口敲了敲門,不見有人應答。
樓道里,光線更暗,空無一人。
是哪個粗心的學生忘了終止實驗?
雲渺猶豫一瞬,走了進去。
她還記得一些化學常識,酒精燈要蓋滅,只是找遍整個實驗室,也沒有發現有酒精燈的蓋子。
身後實驗室的門,被人悄無聲息地合上了。
那人詭異地彎著唇,很快消失在了長廊上,他有道下面,將手裡的鑰匙丟進了垃圾桶。
酒精燈蓋子找不到,雲渺決定回來用別的辦法滅火。
很快,她發現剛進門時聞到的消毒水味道變了,非常的刺鼻、且濃烈。
那刺鼻的味道,正是從那巨大的燒杯裡散發出來的。
雲渺快速把酒精燈移走,拿了邊上的玻璃器皿罩上去。
空氣燃盡後,火也滅了。
雲渺鬆了口氣,往外走時,卻發現實驗室的門被人拿鑰匙反鎖住了。
那股刺鼻的氣味,並沒有因為酒精燈的熄滅而淡去,相反,那股味道一直在加劇。
酒精燈加熱只是催化劑。
雲渺感覺到眼睛被那味道刺激得想落淚,鼻腔和喉嚨裡有股明顯的辣意。
她一面給陸徵打電話,一面去開窗戶,只是,這些窗戶底下被人用膠水固定住了,根本打不開……
這個實驗室很空,甚至找不到一把椅子來砸窗戶,那股味道在密閉的空間裡,變得越來越濃烈。
“渺渺?”
“陸徵,我遇到了點麻煩。”
67
陸徵立刻下樓——
電話還沒斷,他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在電話裡清晰可辨。
雲渺開始有點頭暈,但思緒依舊清醒:“陸徵,可能需要破窗,你看有什麼趁手的工具。”
陸徵:“嗯。”
那股味道越來越濃了,胸腔裡很悶,有點窒息,雲渺開始斷斷續續咳嗽,呼吸急促。
這些實驗室都鎖著,趁手的東西根本找不到,他的理智在一點點被蠶食。
雲渺適時提醒道:“我記得樓道里有消防栓。”
視線裡就有一個消防栓,陸徵一把掀掉蓋子,抓過裡面的水帶,一路飛跑,水帶的一頭連線著個金屬的水槍。
很快,他到了門口。
隔著扇玻璃窗,他看到女孩蒼白的臉,那雙眼睛烏潤如星,表情沉靜,一如初見,心臟驟然一縮,莫名的疼。
“渺渺……”他在電話裡的喊她。
雲渺隔著玻璃看他,“嗯。”
陸徵:“往後退,站到那邊的窗戶那裡,轉過去。”
雲渺照著他的話做了,陸徵快速甩動手裡的水帶,朝著北面的窗戶用力一砸——
“嘭”地一聲,無數玻璃碎片飛濺出去。
他連敲帶砸,很快將整扇玻璃全部弄掉了,濃郁而刺鼻的味道一下蔓了出來。
雲渺已經快步走過來,到了窗前,她正要往外爬,卻見陸徵一躍進來,將她抱到了外面。
雲渺從來沒覺得新鮮的空氣這麼美好,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那刺鼻的味道已經淡掉了許多,鼻腔裡還有些難受,卻也並不強烈了。
陸徵確認她沒事後,一把將她按到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