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防您,我都說實話呢,我防誰也都不可能防您吶,沒您,我可買不著這塊地、建不成這房子!”
場面話她實在太擅長了,閉著眼睛都能忽悠到地久天長,除了一到冥修面前就舌頭打結。
村長笑:“你知道就好,當初你來咱們村,我原先是不同意的,你帶倆孩子,一身狼狽,問你啥你也不說,就一個勁兒地哭,都不知你是不是在外頭犯了什麼事兒,後邊看你實在可憐,就同意你住下了,就你山上的土房子,是我年輕時自己建的呢!我建了給他們守山的,守了幾年大家懶得守,才空置了。”
喬薇乾笑:“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到底要幹嘛呀?在她這兒邀了一大圈功。
“我今天來找你吧,其實是有兩件事兒向你請教。”村長總算切入了正題。
喬薇問:“什麼事兒,您儘管說,請教什麼的太見外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年紀輕,見識淺,擔不得您這般客氣。”
村長被逗得笑呵呵的:“你這張嘴兒啊,難怪生意那麼好了!誰聽你說話都高興啊!”頓了頓,微微斂起笑意,“第一件事兒吧,是你那塊東村的荒地。”
“荒地怎麼了?不會是您看我種出莊稼,想反悔要收我租子了吧?我可才開始種呢!誰知道收成好不好?”喬財迷的財迷病又犯了,當初把荒地給她開墾,村長承諾的是無租無稅。大梁朝重農抑商,在農業發展上還是很肯下血本的,開荒者不僅頭三年無租無稅,種得好興許還能得到衙門的獎勵。
村長瞧她快要急哭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村長像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嗎?我是看你果真把荒地種出苗了,想問問你怎麼種的。”
這個啊,早說嘛,嚇死她了,還以為要她交租子交稅呢,她都開始肉痛了。
喬薇很大方地將村長帶去了田裡,指著腳下的土地道:“這塊地之所以種不出東西,是因為它的土質發生了改變,改變的原因比較複雜,我猜其中一個與附近的水庫有關,有可能是那條溝渠裡頭的水側滲導致地下水位抬高,促使積鹽,才形成了鹽鹼地。”
“鹽鹼地?”村長頭一回聽說這樣的稱呼,不過鹽和鹼他是知道的,所以大概能明白這裡頭的意思,“你是說它太鹹了?”
喬薇解釋道:“它鹽分太高了,把普通的莊稼種進鹽鹼地就跟把河裡的魚丟進海里一樣,活不了。”
這麼說村長就理解了:“那你的高粱怎麼就沒事呢?”
喬薇道:“甜高粱本身就是一種耐鹽鹼的作物,再加上我種植之前稍微改善了一下土質,稀釋了土壤中的鹽分。”
村長若有所思:“我是記得有幾天你引了水庫的水入田,你是在洗田呀!”
“……這麼說也可以吧?”大致是這麼個意思。
村長一笑:“看不出來呀小喬,你這麼懂種田,那前幾天怎麼連塊蘿蔔地都打理不好?”
那根本就不是我啊!
村長倒也沒糾結以前的事,他更看重往後:“你說的這些很有價值,我要記下來,向衙門上報,說不定能幫到更多荒田得到開墾。”
喬薇頓了頓,說道:“荒田形成的原因各有不同,對應之法也不可生搬硬套,若確定是鹽鹼地,那我這法子是可行的。”
村長點點頭:“我明白,除了引水洗土之外,可還有別的改良之法?”
“種植一些耐鹽鹼的植被,或者蚯蚓的糞便也能改善鹽鹼地的土質。”
“蚯蚓?”村長一臉困惑。
蚯蚓在古代叫什麼來著?喬薇的大腦一下子短路了:“就是……地裡的小蛇一樣的東西。”
這麼說村長就懂了:“地龍啊?”
喬薇一笑:“對,就是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