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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三說著,扇子往那桌案上一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丙三雖是個走江湖的,今兒個倒是也壯起膽兒,掐指估上一估”,他說著,裝模作樣的動了動手指頭,又神神叨叨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
“這頭一種可能,得往前數個幾朝代,就說那三國爭霸,也不是一開始就打個頭破血流!這行軍打仗,又不是村東頭挑大糞,挑了一擔又一擔的。”
“諸君且回想那長淵之盟的時機,那會兒西北兩處強敵,皆是蠢蠢欲動!段大王同崔大王若撿了那時機非要拼鬥個你死我活,豈不是叫那外敵有了可乘之機?”
“段大王領軍直搗吐蕃,那吐蕃攝政王之子多與在王都大殿上痛揭小皇帝身世,吐蕃瞬間大亂,那一個個的擼起胳膊袖子,打了個雞飛狗跳,不費一兵一卒便叫那西關寧靜十餘年。”
“再說崔大王威名鎮北關,玄應軍將那北蠻人殺退三十里,據說那北面草原上生出的草都被鮮血染紅了,那一地血色同天空殘陽相接,猶如人間煉獄,北關暫且無憂。”
茶樓的雅室裡,段怡聽著那丙三講得唾沫橫飛的,忍不住開口問了出聲。
“即是邊關太平,那便無你所言得不好時機,為何西楚同東越不打上一場呢?”
那丙三聽見有人發問,都是來了幾分精神。
他將那扇子往桌案上一拍,說道,“娘子這問題問得妙。可不是麼?為何不打?這皇帝的位置,就是路邊的螞蟻經過,瞧見這寶座,都要口水淌一地。”
“可為何如今還是風不吹草不動,天下太平?自是因為華山論劍,只在頃刻之間!這兩位大王,就像是草原上的老虎同獅子,對峙觀望,然後朝著對面發起致命一擊!”
丙三說得慷慨激昂,那一樓聽他說書的書生們,一個激動的漲紅了臉,“好!好!好!”
段怡感覺到屋子裡的視線,端著茶盞的手一僵,拼命地搖起頭來,“說的那可不是我!長淵盟約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暗約!”
段怡說著,見對面幾雙閃亮的大眼睛,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祈郎中嘖嘖了幾聲,“鄭鐸就是被這廝搶了風頭?如今的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蘇筠眼中則滿是躍躍欲試,“段三段三,你我們何時發起致命一擊?若崔二哥被我們打死了,那你心心念唸的寡婦命,豈不是就實現了!”
段怡聽著被那茶水一嗆,捂住嘴低低的咳嗽了起來。
果然,這天底下還是蘇筠待她最好!
也就只有他還記得自己想當寡婦的夢想了!
那邊程穹深深地看了段怡一眼,心中琢磨開來。
段怡見他信了三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年頭說真話都無人信了。
茶樓下頭,丙三的扇子又是啪的一聲,“若說這 長陽書院
“老賈,滿朝文武之恨!”段怡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丙三說書虛虛實實,她在荊州得了賀顧這一員治水大將之後,一切如她所料,接連有不少人來投。那些慣常喜歡溜鬚拍馬,不做實事之人,看著蔣老等人得下場,幾乎無人前來。
來的人多少品行端方,是想要拼命幹出一番大事的。
這陸御史便是其中佼佼者,穀雨生得好看,那一看便是少年英才;可這陸御史就不同了,他換上裙衫能做襄陽城裡的花魁娘子!
這便罷了!美人嘛!賞心悅目,段怡覺得甚好!可架不住他的眼淚比荊江河裡的水還多啊!他流出的那不是眼淚,那是綠油油的“茶水”。
但凡被參的人,都自覺罪孽深重!
每次早朝,段怡瞧見陸御史抬頭,都覺得她不是在上朝,是在自己的靈堂詐屍!要不然咋哭成那個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