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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段怡,終於再次開了口,“可是,我好像說得晚了些,明睿哥哥已經定了親了。”
顧杏同段好均是一懵,“什麼?”
段怡笑了笑,“明睿哥哥已經定親了,說的是舅母的一個族親。表嫂家中是開藥材鋪子的,她自幼跟著父兄學習醫術,很是會照顧人,等過年開春了,便要成親的。”
“外祖父同舅母,都是十分的滿意她。”
段怡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顧杏,“舅母不希望出什麼變故,便一直瞞著,阿孃可別告訴旁人,省得舅母怪我。”
段怡的話一說完,坐在一旁一直悶頭喝湯的段銘,突然一下,噗呲的笑了出聲。
見三人都看他,他又有些畏畏縮縮地低下了頭去。
被他這麼一打岔,顧杏回過神來,她拍了拍段怡的肩膀,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嚇壞阿孃了,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等明睿成親的時候,咱麼可要給他備一份厚禮去……你外祖父……”
她說著,詢問的看向了段怡,一臉的希翼。
段怡笑了笑,安慰的拍了回去,“阿孃不必憂心,外祖父當年,也就是一時之氣。這麼多年過去了,到底是血濃於水,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呢。”
她說著,眯著眼睛看了看段好,段好一臉嬌羞,俏皮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段怡,復又拿帕子捂住了自己的臉,“今兒個我說的話,阿姐就當我吃醉了亂說的,不然傳出去,我真是羞得沒有臉見人了!”
“哈哈,那我可算是攥住了五妹的小辮子了!明睿哥哥已經要娶妻了,若是按照阿孃同妹妹聽來的,那祖父怕不是要讓我自梳守祖墳的!”
“山上蚊子多,總是嗡嗡亂叫,煩死個人了,就罰妹妹屋子裡的人,替我做幾個驅蟲的香包兒,好讓我趕走那些煩人精。”
段好一愣,神色複雜起來,“如此也好,待我早夭了,葬進祖墳裡,也能聽姐姐同我說說話兒。阿孃常說我愛使小性子,像個孩子似的。”
“沒有辦法,我只是害怕自己個一個人罷了。這不阿孃還說,就是我怕孤單,所以才不肯一個人生出來,硬是招來小弟同我一道兒,來到這世上。”
顧杏一聽,破了防。
她吸了吸鼻子,給三人每人夾了一塊肉,帶著哭腔說道,“我們一家子難得聚在一起,說這些晦氣話做什麼?都給我好好的,嫁個像你阿爹一樣好看的男子。”
“銘兒也是,好好的,長命百歲,給阿孃生好多好看的孫子。”
段怡挑了挑眉,端起桌面上的酒,一桌子四個人,竟然難得的和睦起來。
顧杏不勝酒力,不一會兒,便雙眼迷離起來,她站起了身,朝外看了看天色,“你阿爹該歇了,阿孃便先回去了,明兒個若是不落雨,咱們母女幾個,便出去逛銀樓去。”
段好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踉蹌了幾下,“阿孃,祖父要開青雲書院,祖母這兩日要擺宴,您怕是忘記了。”
顧杏一聽,忙點起頭來,“如此,便改日再去!”
說話間,一群丫鬟婆子湧了進來,扶著母女二人,朝著門外行去。
段怡將筷子一擱,起身相送,瞧著坐著不動的段銘,有些詫異的問道,“小弟不回去麼?可有人跟著來,若是沒有,我叫知橋挑燈送你一程。”
段銘緩緩站起了身,他看上去羞澀得有些抬不起頭來,別說耳朵,便是整個脖子都紅彤彤的,說起話來,像是一隻蚊子叫一般。
“三……三姐,對不起……”
他說著,像是後頭有毒蛇追似的,慌不擇路的跑走了,臨到門口,還險些撞在了門框上。
段怡挑了燈籠,站在門口,目送著三人離去,待已經看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