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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過幾年還不長大的,不長大天塌下來,拿什麼頂著?”
祈郎中舉著血淋淋的手,對著眾人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兒,然後囂張的從中走過,罵罵咧咧道。
段怡聞言噗呲一笑,“先生下一句是不是要說,那麼些瓜,便是給豬吃,豬都長大幾茬兒了。”
祈郎中瞪了段怡一眼,哼了一聲,尋摸了一個離他們最近的傷員,蹲下來給人包紮起來。
段怡瞧著,笑了笑,將顧旭昭的長槍,塞到了顧明睿的懷中,笑道,“有什麼事情,咱們進城再說。不用說什麼對不起,明睿哥哥並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
顧明睿抿了抿嘴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那杆黑漆漆的長槍,舊事湧上心頭,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這是他父親的長槍。
那年他對段怡說,要領她上京城,質問姑母姑父,為何待段怡如此涼薄?
豈料都不用上京,姑父便用的長劍,給出了更涼薄的答案。
顧從戎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圍圍觀的將士們見狀,都分散了開去。
祈郎中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說得卻是沒有錯,大戰結束,需要他們去處理的問題,實在是太多。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喘息的時間。
“走吧,咱們先回府中去,讓明睿給他父親的牌位,上一炷香。阿怡,明睿的事情,外祖父並非是有意瞞你。一則,他的確是剛剛才好,二來,咱們突襲,講究的就是出其不意……”
段怡衝著顧從戎點了點頭,“外祖父可還記得,當初在墳山之上,你說要傳授我顧家槍法之時,所說之言。段怡一直銘記於心。若是再解釋來解釋去,那可就見外了。”
顧從戎深深地看了段怡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正在這個時候,一群穿著稀奇古怪衣衫的山民走了過來,領頭那人一張嘴,說出了幾句不怎麼流利的官話,“顧使公……危機已……解除!那我們……明睿,那舅父就先走了……”
顧從戎對著那人抱了抱拳,“大恩不言謝!明睿,同祖父一道兒,送你舅父一程!”
那山民頭領咧開嘴一笑,瞧見站在一旁的段怡同崔子更,豎起了兩個大拇指,“好樣的!”
段怡笑了笑,對著顧明睿說道,“哥哥快去罷。正好我若是再不去幫忙,先生該惱我了!”
顧明睿見她不似作偽,亦是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同顧從戎一道兒,送那些前來援助的山民去。
待他們一走開,段怡低頭一看,便瞧見了一旁的崔子更,遞過來的一個紙包,紙包上頭,放著幾塊芝麻糖片兒。
她驚訝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給我吃的?原來你這個人,身上不光是帶了鐵饃饃,還帶了糖片兒。”
“嗯,我自己做的。你嚐嚐看,放了好些辛香料,可以辣出眼淚來。”
段怡衝著崔子更翻了個白眼兒,拿了一塊,塞進了嘴中,“把我當傻子,還是三歲小孩兒糊弄呢?你咋不說,這裡頭放了長生不老藥麼?”
“你早就知曉了”,崔子更突然肯定的說道。
段怡嚼著糖塊兒,伸了個懶腰,衝著崔子更眨了眨眼睛,“你猜!”
她說著,毫不猶豫的扛起了一具劍南軍士兵的屍體,像蘇筠同老賈一樣,搬運起屍體來。
崔子更也不是頭一回瞧見她這般了,亦是扛起了一具屍體,緊跟著她。
段怡將那屍體,整齊的安放在了城牆的一角。
“若是有親人在錦城的,會將他們領回家去。若是沒有的……在錦城外往西不遠,有一處軍魂山,是我取的名字。犧牲的將士,都會被送過去,葬在那裡。”
“在那山頂上,立著一根石頭長槍。因為我外祖父是用槍的,是以幾乎整個劍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