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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應該多等一會兒,叫先生的腳擰成了麻花,再出來。搞不好閻王爺瞧見他三更要的人,我二更就送來了,還誇讚我一句孝順啊!”
祈郎中一聽,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他一把躍了起來。
“提到孝順這兩個字!嘿嘿!等回了襄陽城,我就要給晏老賊寫信,這世上可有人管我叫爹了。你端看那崔子更,能不能管他叫爹?”
“哈哈哈哈哈!考中進士又如何?晏鏡他有兒子嗎?”
段怡走了過去,扶住了他。
那邊祈景泓,亦是將那叫小麥的孩子抱了起來,窩在懷中,有意的遮擋著他的視線。他一言難盡的看了祈郎中一眼,父子二人相視一笑。
段怡聽著祈郎中炫耀的話,點了點頭,“嗯,真是個好兒子!不比我差,拿你送菜熟練著呢!”
祈景泓臉一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祈郎中卻是大喜過望,他抬起了下巴,得意洋洋的說道,“那可不是,像我啊!先前我還擔心,萬一我生出了一個老實孩子,那可如何是好?”
“這會兒一看!不虧是我兒子!咱們幾個湊在一塊兒,那就是沆瀣一氣,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段怡同蘇筠聽得啞口無言,難怪這老頭子一輩子都沒有考中!
就他要是能考中,段怡覺得狀元這個名頭都裝不下她!
祈景泓卻是尷尬的說道,“賀淮南是半個月前,我同秋田姑姑在莊子附近救回來的。她當時身上有傷,我自幼隨著母親學了一些醫術,雖然只是皮毛而已,但是醫者仁心,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她在莊子上住了十來日,然後就告辭下山了。秋田姑姑心地好,時常會救人,以前也有人在莊子上小住,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
“可就在昨日,賀淮南突然抓了小麥,拿他的性命來要挾我。那時候我才知曉,她是偷聽到了我的身世,想要我將我阿爹引上山來……後頭的事情,我便不多說了。”
祈景泓說著,一臉歉意的看向了祈郎中,“此前我一直以為,父親對不起母親,她離開了一直也不來尋不說,還飛快的另娶了他人。”
“比起我看著長大的小麥,父親在我心中……”
祈景泓說著,越發的慚愧起來,“是我……”
祈郎中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沉的說道,“換做是我,我也會如此的。而且我早就知曉了,是我心甘情願的。”
一旁的段怡同蘇筠對視了一眼,皆是鄙視的看向了祈郎中。
老頭子這是睜眼說瞎話啊!
明明就是仗著她同蘇筠聰明又能打,才故意使了這番苦肉計,將他在祈景泓心中的形象,從盆地拔高到了山丘,簡直就是心機!
“我也要給晏先生寫信”,段怡說道。
師父正是要臉面的時候,她不能氣死他影響他同兒子團聚,既然如此,只能去氣師伯了。
守城之人
說話間,一個乾瘦的中年漢子,領著一個戴著頭巾的婦人衝了過來。
“小麥!”婦人哭喊著,從祈景泓懷中接過孩子,抱著他哭了起來。
她遠遠地看著那一地的屍體,心中那是又驚又怕,瑟瑟發抖起來,那乾瘦的漢子一把將他們娘倆拽了過來,撲通一聲對著眾人跪了下地。
“虧得你們救回小麥,不然我家娘子,就活不了了。”
段怡將他扶了起來,“蘇筠,你回城去,令人將這屍體處理了。林公同秋田,還有村子裡的其他人,尚且不知道此事,就不必大肆宣揚了,省得引起恐慌。”
祖墳邊上一下子多了幾十具屍體,他們這些行軍打仗的人是不怕的。
可尋常老百姓,便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