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有一艘才是。只是不用這麼大。
忽然,謝長明看許先生抬起頭,朝熱鬧的人群瞥了幾眼,又走了過去。
人群散開,給許先生讓了條路。
許先生道:“哦,你是陳清野?”
陳清野,燕城城主的二弟子,看起來還很年輕,歲數也不算大。據說是燕城城主從外面逃荒的人群中撿來的,出身不大好,但長得倒是不錯,修為也比同輩高上許多。
這個陳清野與石犀不同,天生一副笑顏,對人處事都極好,有分寸,時常替程知待客,美名遠揚。又說是功法特殊,從小在外流浪傷了根骨,要在燕城裡的雪蓮溫泉池裡將養,輕易不會出門,連書院也沒讓上。
許先生輕輕一笑,嘲諷似的:“你不是身子弱,不能出門,怎麼這次要去深淵,我倒怕你暈在船上,連深淵都去不得,該如何是好?”
陳清野被說的這樣不客氣,也不惱,只是客氣的一笑,尊稱道:“許師叔有所不知,若不是師父成婚在即,實在脫不開身,鎮壓深淵,平息餓鬼的大事,一定要親自前來。燕城人人各司其職,只能將重任交付給我,我雖然有病,但調理已久,也學了些本事,雖未到師父的萬一,也能勉力支撐。只是一路上要多位長輩的指點。”
這話說的極漂亮,只是許先生依舊不依不撓:“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只是燕城城主,我的師兄要成親,竟也沒給我送請柬,又是什麼道理?”
陳清野依舊笑著道:“請柬都是師父親手寫的,來賓又多,怕是一時半會忙不過來。師叔是師父親近的師弟,大約先遠後親的禮數。”
謝長明遠遠地打量著陳清野,又有了些印象。
他見過這個人,是曾經被不歸刀割下的頭顱。
第二世的時候,陳清野似乎領著燕城的人追殺過他,修為看起來不低,實則極為虛浮,像是用藥硬提上去的。不過照面,就被謝長明砍了頭。
現在能想起來,也是他的記性著實不錯。
許先生似乎很滿意這個答覆,輕輕鬆鬆一笑:“我與你師父有些年少時的爭執,現在想想都過去了,這次正是冰釋前嫌的好機會。湊巧又遇上你。不如這次深淵之行你跟著我,也能讓我見識見識覆鶴門的後輩。”
這話說出來是商量,其實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已是敲定了下來。
陳清野聞言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惡意,快到幾乎不可能被察覺,又推脫道:“許師叔的身體有恙,怎麼能勞煩您照顧我這個不成器的後輩,實在受之有愧。”
許先生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我身體不好,恰巧需要師侄的照顧,怎麼,難道你不認我這是師叔不成?”
好不要臉一人。
仙門中最重門派之分,師徒情分。許先生當初離開覆鶴門,明面上沒有斷絕關係,而程知也也做足了面子,即使現在如此發達,也還是自認是覆鶴門的弟子。這麼來說,許先生確實是陳清野嫡親的師叔。
但,兩人這麼多年來頭一回見,雖站得住理,卻不太能讓在場其餘人都認同。
思戒堂的黑臉長老站在也佯裝咳嗽了一聲,果然立刻有別的長老打圓場:“你們既是同門,也該相互照應。清野,你就跟著那個小許。他雖然脾氣壞,對深淵的瞭解頗深,你也能多學些東西。”
有長輩都這麼說了,陳清野再也不能推脫,當即應下了。
許先生達成了目的,心滿意足地退出了人群,重新躲回了角落,誰也不理。
他是個病秧子,在書院的先生裡年紀又算小的,為了此次深淵之行,不知付出多少心血。書院裡的這些長鬍子長老待他也像是需要照料的後輩,才能讓方才明擺著是為難的事發生。
那黑臉長老平常最鐵面無私,剛才也徇私枉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