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
他的目光落在地勢圖上:“如今世上並無即將成仙的渡劫期,也是因此麼?”
許先生點了下頭,輕輕地嘲諷道:“誰知道?還是說深淵也如此善解人意,知道我們傾盡全力,也拿不出渡劫期的修士了。長久下去,也許大乘期的修士也不再有,什麼都沒了,修真界就此覆滅也不一定。”
畢竟深淵誕生至今,他們連惡鬼是什麼都沒有弄清。
許先生繼續道:“人人都說,天道迴護眾生。可深淵每次沸騰,惡鬼作亂,死傷之人百倍千倍於魔族,可天道也未曾多言一句。”
謝長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修仙之人不可對天道置喙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因為每一次突破修為,提升境界都要經歷天道叩問,如若不過,此生再無望成仙。
屋裡很安靜,許先生忽然一笑:“我不怕這些。我不想成仙,不會成仙,而元嬰以後的修為與天道也沒什麼關係了。”
因為他修的根本不是什麼正經功法,而是由魔界的心法改來的。
本來那本功法靠傷人提升修為,被許先生修改後成了傷己。
傷己得來的修為,或者說魔族的功夫本就不需經過天道叩問。
許先生道:“忘了,你是不能談這些的。”
其實謝長明也不必經歷天道,但這些事他不會同許先生說。
他沉思片刻,對著地勢圖看了看,忽然問:“那陵洲,似乎也不是自古就有的?”
許先生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怎麼問起這個?從記載上看,兩千餘年前,有人出海,說是大海上有一片迷霧,裡面是海外的仙島,但無人知道虛實,即使是修仙之人去了,也穿不過那片迷霧。傳來傳去,說是叫陵洲,後來有人去了,留下書,才確定那裡不是仙島,確實有人。但也有人說是假的,畢竟沒有第二個再去過。”
上次謝長明只說找到了離魂草,卻沒說從哪裡找到的,許先生也沒多問,或者是知道問了也沒用。
陵洲、深淵、甚至長明鳥,這些都對現在的人世都有舉足輕重的影響,似乎並沒有什麼相似的地方,只有一樣,都是忽然出現的,在半途被記錄下來。
會有更多的關聯嗎?
謝長明也不知道。
也許許先生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但他不可能將長明鳥也一起並列其中。
很久後,許先生道:“方才說了那麼多,其實你不在乎這些。”
無論是深淵的沸騰,修真界的未來,凡人的生死。
謝長明點頭承認,問:“那你在乎麼?”
許先生一怔,手指驟然一送:“可能有一點。”
他殫精竭慮,費盡心血做了這麼多,是因為心懷天下嗎?
不是。
他的師兄程知也是很好的人,人人交口稱讚。唯一的私心在他身上,所以教得他很自私,在世上唯一重要的是自己。
“我師兄從小在大災中和家人走散了,被覆鶴門撿到,帶回去修仙。後來他離開後,我在凡間行走,看到青姑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我師兄的同族,也是在那麼多人裡最像我師兄的那個。我花了三兩銀子從她的父母那裡買來,教她修仙,是我的私心。”
“我在天地間遊蕩久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後來想到我師兄除魔衛道,我做這些也不過是我的私心。”
全都是私心。
謝長明並不評價他的動機,至少此時他們在做一樣的事,便問他:“那位燕城城主近日在做什麼?”
許先生道:“不知道。他們做事太過隱蔽,似乎與魔界也無勾結,我找不出什麼證據,所以至今也無法公之於眾。不過三年前,你殺的那個一煎道人倒是和燕城有些關聯。”
而一煎道人做的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