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陣眼,若是破裂,幾十萬怨鬼就要衝開結界,為禍人間了。
李蕪將謝長明和一煎真人的打鬥從頭看到了尾,心中很清楚自己上當受騙,也不再多言,只跟著謝長明。
直到謝長明走到一煎真人開始時站著的位置,才察覺到其中的問題。
這個血祭池,果真不是用烏頭鎮擄來的人填滿的。下面暗藏了一個通道,裡面的汙血是從另一頭引入的。而烏頭鎮的那些人大約只是個引子,他們與別的怨鬼不同,是死在怨鬼林中,心中充滿對怨鬼林的憤恨,投入血祭池,便可引燃血池,是個引子。
李蕪問到了答案,沉默許久,方才道:“是我的錯。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幸好,謝長明於陣法上頗為精通,他又探查了一遍,發現這個陣法有許多多餘之處,多餘之處再連線起來,是另一個陣法。
這個血祭池是在原先的陣法上改造而來。原先的陣法,也就是怨鬼林疏通怨氣憤恨的通道,據說是一位渡劫圓滿的修士留下的,怨氣往四洲疏散,可保萬年太平。
若只是改回來,倒也不算太難。
謝長明解開結界,將一煎真人的屍體連帶著破碎的神魂,全都投了進去。
血祭池冒了一會兒濃稠的泡沫,很快就將這位大乘期修士吞吃得一乾二淨。
然後,幾近於完全沸騰了。
那些似魔氣又非魔氣的東西涌入血祭池,在陣法的作用下化成血水,血祭池的水位又緩慢上漲。
這東西應當就是引發小長明鳥劇痛的原因。
他對著那玩意研究了許久,很有興致,看起來像是也想要滅世了。
李蕪在旁邊看著,問道:“重新轉換過後的陣法能夠容納的怨氣,是以現在血祭池的沸騰程度算的嗎?”
但凡是修仙的,陣法、符籙、丹藥之說大多都懂一些。李蕪雖忘了自己姓甚名誰,是因為遊蕩太久,丟了一部分的神魂,這些倒是記得清楚。
謝長明還在思忖如何改回陣法,聞言不過點了下頭。
不難,卻頗有些費力。
李蕪還是不走,他看了很久,忽然道:“你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又問:“卻為什麼要做?”
對於謝長明而言,這毋庸置疑是個奇怪的問題。
如李蕪這般的人,即使失去記憶,也不忘維護著世間正道和大多數人的性命安危。
他必然從小就被人很好地教導,知道為人為仙的道理。
可謝長明不是。
他是十歲就被丟掉的謝六,沒有被人世間保護照顧過,也不會產生要保護這人世間的念頭。
這世間芸芸眾生,他不過是身處其中的一個,還是天道眼中最惡的那個。
所以李蕪會問他。
謝長明盯著血水,似乎是想要伸手去碰,又停下來:“我有要護著的人。比起人世紛亂,怨鬼四散,還是盛世好些。”
李蕪聞言怔住,嘆道:“原來如此。難怪說人生在世,都有各自的道,各自的修行。”
如謝長明這樣無牽無掛,無心無情的人,也會因為某些人、某些事而流連這世間。
似乎一切都可以放心。
於是,李蕪輕聲道:“我打算也投身於此。”
神魂用的是他本來的面貌,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清俊高挑,修為又高,是個少年英才。
這樣的人,死得早也就罷了,連魂靈都要永遠死在這兒,實在很不值得。
謝長明看了他一眼,難得勸人,不過說出來卻很不好聽:“這陣法轉換回去,不缺你一個人的神魂。”
李蕪道:“我做了錯事,本該彌補,這是我應得的。若不這麼做,我於心不安,對不起在我眼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