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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永遠會贏的擲骰子,只要小長明鳥想就會拿到數百件文書裡唯一有價值的那件。
盛流玉似乎是意識到他的目光,歪了歪腦袋,很得意似的:“怎麼,有用麼?”
謝長明失笑:“嗯,很厲害。”
他沒有往下看,而是轉身輕輕拂去落在小長明鳥肩膀上的灰塵,輕輕道:“因為你受上天眷顧。”
希望你的運氣永遠這樣好,即使上天是這樣虛無縹緲,你也能永遠受它眷顧。
謝長明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即使他會將小長明鳥保護周全,也不信所謂的上天諸神,卻也願意這樣有希冀。
人對於珍寶總是這樣,過於患得患失,會產生很多不曾有的念頭。
大約是對自己的戰績很滿意,盛流玉睜開眼,湊了過來,一起看那份文書上寫了什麼。
原來召集眾人來城中是鄭合升的主意,且催的很急很緊。鄭合升肯定沒有什麼讓人間興旺發達的念頭,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長明的手指點在文書上的聚戶成眾幾個字上。
他想要很多人,活著的人。
以人為祭麼?
謝長明的思緒一頓,看到文書溼了一小片。
翻牆時屋簷下的雨水打溼了盛流玉的袖子,溼漉漉的水漬洇上文書的紙墨。
謝長明握住那只有點涼的手,輕聲道:“回去了。”
天色將黑之際,他們一如往常地回了宅子。
管家將他們迎了進去,穿過長廊,規矩地停在門前,不再多看一眼。
謝長明推開門,打簾進了內室,盛流玉稍微慢了一步,抬腳邁過門檻,忽然被人突兀地推著後背。他是修仙之人,卻毫無戒備,太過信任於飼主的保護,腳步踉蹌了一下,本能地抬起右手,也沒抓住身邊人,還是扶著帷帳才勉強沒摔倒。
其實怎麼也摔不著的,小長明鳥的腿又被別住了。
盛流玉想問怎麼了?是有什麼大敵當前?
他忽的意識到什麼,似乎無力地鬆開手,順勢倒在床上。
這裡早已和初來時大不相同了。
謝六是很奢靡、很沉溺享受的魔頭,即使沒待多久,也叫人將屋子的物什換了個遍,全是奇珍異寶。
金線錦綢的十二扇屏風立在床前,紅燭銀燈的火光漸次燃起,床上的幔帳如緋雲堆疊,影影綽綽,隔著滿畫的屏風、昏黃的燭火,只能看到隱約的兩個重疊的人影。
而在那個金絲檀木的多寶閣之下藏了一個隱秘的眼瞳,正幽幽地注視著床上的一切。
差生
窗戶是開著的,外面的風吹進來,盛流玉用手支在床沿,沒有完全躺下去。他似乎在有意識的拒絕,但也只是偏過臉,並不看謝長明。那團長發如同一團遮住月亮的烏雲,散散地披散在肩頭,側臉被擋住了大半,只露出一點鼻尖,有瑩瑩的光落在上面。
謝長明看著他,靠的很近,貼在盛流玉的耳邊,嘴唇被冷風吹的有點冰,讓嬌氣的小長明鳥微微瑟縮,他很親暱似的道:“推開我。”
盛流玉抬起眼,慢慢地眨了下眼,似乎很不明白要怎麼做,想問該怎麼推開。
謝長明沒有教他。
盛流玉就像不太聰明的學生,躊躇了片刻,抬起手去推謝長明寬闊的胸,也沒什麼力氣,基本沒有任何作用。
謝長明笑了一下,幸好之前他表現得就瘋瘋癲癲,與一般人不太一樣。折斷盛流玉的骨頭或者親吻擁抱他好像沒什麼差別,因為被拒絕而發笑,也不算很離譜的事。
他笑話小長明鳥:“你演的好假。”
逗小長明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即使是此時此刻,謝長明也沒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