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是不得不做,卻又有損陰德的事。特別是修仙之人殺普通凡人,即使對方惡貫滿盈,對於修士而言卻也是無法抹去的罪孽。長明鳥則不同,他是神鳥,有天神庇佑,不用揹負因果,也不會損傷修行。
謝長明要殺的人,盛流玉不會阻止,他只是,只是不想這些人會成為謝長明修行之路上的阻礙。
謝長明聽完了,有點好笑,握住了小長明鳥柔軟的手,膚色很白,手指修長,形狀很美,是摘花、翻書、捻棋、抱貓用的,這世上一切不愉快的事都不應該由這雙手去做。
他終究沒有笑,也沒有敷衍過去,那些話在舌尖停頓了片刻:“我不怕殺人,是真的不在乎,只是別叫血染髒你的手。”
盛流玉很輕地嘆了口氣。
又過了片刻,謝長明伸手摸了摸盛流玉的後頸,他掌心的面板絕算不上細膩,很粗糙,又有傷疤,突然碰到,盛流玉被他摸的有點癢,稍稍避開了些,偏頭望著他。
謝長明道:“別躲,看你冷不冷。”
鄭合升進來時,湊巧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那人被魔修綁架囚禁的人還未屈服,正躲著他的糾纏。
因為謝長明身形的遮掩,鄭合升並未看清盛流玉的臉,卻也不在乎,他只要和謝長明談生意。
方才來的那幾人確實是一次試探,試探這個魔修究竟會不會殺人。如果他確實殺了人,那是假的機率便會大大降低,因為很少會有這麼一次任務葬送自己修仙的前程。天道叩問之下,任何人都無處遁下,無論是哪一個修仙人士都很清楚天道的嚴苛之處。
鄭合升眉眼疏淡,穿著身長袍,頗有些清心寡慾的道士風範,他笑著道:“謝兄,我的事,想必已經有人告訴你了,我也不再多贅述,只想與你商量接下來該如何做,有一樁生意要談。”
謝長明抬起頭,他似乎沒把眼前這個人放在眼中:“我不是那個半魔,回不回魔界是無所謂的事。”
鄭合升道:“那小半魔膽子小,想要逃回家鄉,謝兄自然不同。你的修為連我也談不透,即使待在人間,又有何人能夠阻止你。”
謝長明“哦”了一聲,他問:“那要與我做什麼生意?”
鄭合升道:“正是你懷中的美人。你不想完全得到他嗎?”
謝長明撐著頭,眉眼懶懶散散,很漫不經心似的:“想要得到一個人很容易。殺了他的親朋好友,折斷他的手腳,廢了他的修為,也就跑不遠了。如果還不死心,就弄瞎雙眼,將耳朵也戳聾,叫他再也起不了心思就行了。”
就像是現在,這個魔修懷中的人與親人再無聯絡,眼不能視,耳不能明,修為全無,手腳虛弱,連慢吞吞地上樓梯都要踉蹌,即使心中再恨眼前人,也對他毫無辦法。
害怕
聽了這一番話,鄭合升覺得他可能有病。
但是這在魔修中很常見的事。出於某種原因,鄭合升和魔修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們都不正常,至少腦子想的和一般人想的不大一樣,否則為什麼會要棄明投暗,好好的仙不修,要去當魔修。
所以,他的笑容越發詭譎,又勸道:“對於謝兄而言,想要他屈服是很容易。可美人身在此,心在別處,大約也很不痛快。”
謝長明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認真地想了片刻:“也是,手腳都斷了到底不太方便,不能總抱著。”
鄭合升見有說服他的可能,繼續道:“確實是這個道理。負隅頑抗有一時的趣味,若是長久相處,還是小意多情的好。”
小意多情——謝長明微微笑了笑,篤定道:“那你就是要和我做這樁生意嗎?”
許久未住過人,積滿灰塵的房屋安靜到了極致,又沒有點燈,四處昏昏暗暗的,叫人看不清偏過身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