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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又看了一眼伏在謝長明肩頭的長明鳥,又道:“我領你們出去。”
奢花夫人的宮殿很大,叢元又天生路痴,對著地圖,繞錯了好幾回,還是謝長明瞥了一眼地圖,徑直走向正確的方向。
即使是 私奔
謝長明瞥了他一眼,沒再看,徑直往裡面走進去。
客棧掌櫃是一箇中年男子,身量不高,瘦的形銷骨立,孤伶伶地站在櫃檯後面算賬,算盤半天響一下,賬本上沾滿了墨漬。
叢元叫了他好幾聲,掌櫃才反應過來,慢吞吞地抬頭,眼睛空落落的,似乎也沒看他們,開口問道:“你們是要吃飯,還是住店?”
叢元手頭沒有人間的銀兩,回答得卻很利索:“三間房,上些好酒好菜!要大碗酒,大碗肉!”
很明顯,叢元幾乎沒來過人間,即使是書院的那些任務,他也都幾乎都找那些深山老林裡做。原因無他,他爹覺得他的身體裡流有魔族的血,怕他也有吃人的惡習,對叢元教導嚴厲,導致他頗有些陰影,平日裡甚至有些恐人,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傷害到脆弱的凡人,或是一見人血就魔性大發。但是,此時身邊站著的是謝長明,無論發生什麼意外,都能制止自己。思及此,叢元放鬆大膽了起來,甚至用上了陳意白給他看的那些話本子的話。
行走江湖,像他這樣的少年俠客,本該如此瀟灑。
謝長明卻道:“兩間房就夠了。”
叢元:“?”
愈加迷惑。
他不由得看向謝長明背上的盛流玉,那隻曾經威脅過自己,又高傲疏冷至極的神鳥,平日連一句話都懶得和別人說,竟然要同謝長明住一間房,即使是恩人,也不必忍讓至此才對。
現在的小長明鳥卻安靜地伏在謝長明的肩頭,瞧不見正臉,只有一頭柔順的長髮,看起來甚至很乖……
叢元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況且眼前的人是謝長明,以叢元的性格,是萬萬不會反駁的。
於是,掌櫃開啟抽屜,取出兩把鑰匙,先是叫了聲“小吳”,又喊了句“阿狗”,都沒人應,又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終究咽回去了。
一個頭發全白,身形佝僂的婆婆從後面走出來,對掌櫃道:“小吳忙著伺候軍爺,阿狗早沒了,我領他們上去。”
掌櫃愣了愣,點了下頭,木頭人似的,將鑰匙遞了過去,領著他們從後面的樓梯往上走,大約是為了避開前面醉酒的軍士。
客棧有三層樓高,不說雕欄玉砌,也是裝飾古樸,卻顯得格外陳舊,連燈籠都沒點幾盞。
婆婆提著燈,走在前面,直接去了三樓,停在一間屋子前,開啟門,撲面而來的灰塵,她揮了揮手:“客人,這裡許久沒住人了,請容老婆子先收拾了一下。”
門開著,三個人等在外頭,裡面傳來打掃的響動。
三層很安靜,別的屋子似乎都沒有住人,外面街上的熱鬧與這裡並不相干。
還是很奇怪。
叢元倚在門框上,終於找到機會,問道:“這是哪?”
謝長明將盛流玉放下來,換了個姿勢,又重新橫抱住,慢條斯理道:“不知道。”
叢元有些著急了:“你也不知道?不知道怎麼不走,還留在人間了。估計書院上下全著急的很。神鳥丟了,不知道怎麼和小重山交待,我們又不知死活去了魔界。啊,我還暴露了半魔的身份,怕是回不去了。希望陳意白顧念多年舍友情分上,嘴嚴點。我不想一回去就被逮捕啊!”
謝長明道:“你的身份,思戒堂都知道。”
叢元:“……啊?”
謝長明想起三年前:“許先生說,你爹和院長很熟,把你送過來,提前打好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