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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明不同,他雖帶了課本,卻只想摸魚看靈獸錄,便從容地走向一個偏僻的角落。
這節課的學生很多,教室裡的位置幾乎坐滿了。
到了快要上課的時辰,從後門走進來一個人,是盛流玉。
他依舊蒙著煙雲霞,手上捧著本書,站在後門,抬起眼,遙遙地看了過去。
教室雖然擠,到底還有幾個空位,可盛流玉看了一會兒,一個都沒有選。
謝長明猜測,他可能是不想和人同桌,想找個兩人的空位。
可教室裡確實找不到了。而且他站得越久,越多人看他,甚至有人和相熟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而盛流玉聽不到說的話,也看不明白他們的動作,他透過煙雲霞看到的,大抵是一團一團的熱源,所以依舊固執地不肯入座。
謝長明嘆了口氣。
他摘下左手的珠串,結了個法印,將自己的體溫、呼吸藏了起來。
下一刻,盛流玉果然朝這裡走來,坐下來,攤開書。
當然,僅僅是攤開書。課本很厚,裡面繪滿了各種基礎法陣。
盛流玉是個小瞎子,書上陣法總不會有溫度,煙雲霞什麼也看不出來。
作為同桌的謝長明看得清清楚楚,盛流玉不過是裝模作樣看著書罷了。
不過謝長明也沒有認真聽講。 幻術
這是新生在麓林書院的第一堂課,大家很珍惜這個機會,都在認真聽講,只有謝長明盛流玉這一對同桌在摸魚。
謝長明坐在最後一排,身旁除了個小瞎子盛流玉,並無旁人。
於是,他將書翻過一頁,偏過頭,光明正大地打量坐在一旁的盛流玉。
盛流玉聽不了課,走不了人,又不好在大庭廣眾下打盹,失了神鳥的體面。在正無聊的時候,他撿到了一朵花。
他將那朵花攏到了掌心。那朵重瓣紅梅才從樹上落下來不久,從冰天雪地裡來,還未沾上春天的溫度,由此才能在盛流玉的眼裡顯現出完整的形狀。
盛流玉偏過頭,左手抵著腦袋,右手掌心捧著花,似乎是不想叫別人看見。
謝長明看到他對著花笑了一下,抿著嘴唇,很輕的笑。
笑得還很好看。
但這樣好看的笑,如果不是離得這樣近,又居高臨下,大抵是看不到的。
謝長明聽聞,靈獸的壽數長,較人類而言要成熟得慢一些,同樣的年歲,靈獸心理年紀總要小一些。
長明鳥是神鳥,即使不修煉,也有三千年可活。這樣看來,以盛流玉十五歲的年紀,大抵還只能算是個幼崽,還是才破殼不久的那種。
無論是什麼幼崽,都是很活潑惱人的,精力十足,要人陪,要鬧個不停。可盛流玉在旁人面前卻很端莊穩重,高不可攀,不用人陪,也不玩鬧,即便是一個人待在院子裡,也只是靠在梧桐樹下睡覺。
所以上課無聊,玩一朵花也有意思。
盛流玉將紅梅放到桌上,指尖輕輕點了一下花瓣,花瓣輕輕搖晃,很嬌弱似的,又驟然生長起來。先是抽枝,枝條上又長滿了花苞,盛流玉點到哪個,哪個花苞便會盛放,最後盛放的紅梅綴滿枝頭,像是才折下來的花枝。
謝長明一怔,幾乎以為盛流玉有扭轉時間、操控萬物生長的能力了。
但即使是神鳥,也太過分了些。
謝長明仔細看了幾眼,才發現是幻術,就像是那叢薔薇。
幻術是個很偏門的法術,很難學,最依靠天賦。不學到極致,很難有什麼大用。不像是刀劍,學了幾個招式,便可斬妖除魔。
想要矇蔽人的眼睛不難,難的是化假為真。盛流玉幻化出來的是能捧起的梅枝,能擋住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