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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明道:“要麼他對你有興趣,留下你,要你為他做事。”
如果是普通修士,那麼只會有 謊話
一夜無風無雨,似乎也無事發生。
叢元在樓下焦慮地等了一個時辰,直到日上三竿,才看到謝長明扶著盛流玉下樓。
他們走的很慢,叢元有點著急地迎了上去,發現盛流玉的臉有了些細微的變化,卻與以往的印象大不相同,依舊很美,卻不似從前那樣出塵,一眼就辨認出他不是凡人。
客棧裡冷清得很,昨日的軍士全走完了,只有有幾個飲風餐露的有人,大約是清晨才到,正在大廳裡歇腳。
他們坐在一扇雕花的薄木門後面的方桌邊,有光透進來,又臨窗,視野很開闊。
陳婆婆瞧見謝長明,上了壺熱茶,先問了盛流玉的身體如何,要不要請大夫,又問他們要吃什麼。
謝長明認真地點了幾樣,都是給小長明鳥的。
叢元裝模作樣地隨口說了些,斟了杯茶,握著滾燙的茶壁,幾度欲言又止。
謝長明也倒了兩杯茶,他抬眼看著叢元,不緊不慢道:“昨日他來找你了。”
叢元謹慎地點頭,似乎很怕隔牆有耳。
他知道那人的修為高深,佈置這些也不算費力。
窗外吹來一陣風,謝長明微微蹙眉,抬手遮住茶杯,將飄落的塵灰擋在外面,問道:“你們昨日說了什麼。不必擔心,他不在。”
叢元才勉強開口。
當時那人一進屋,先是迎頭一擊,說要捉拿魔族,滿身的正氣,差點嚇住叢元這個慫貨。叢元不過金丹修為,哪裡敵得過對方,幾乎立刻束手就擒,就在他在心中高呼謝長明救命的時候,鄭合升卻沒有結果了他,反倒心平氣和地問起了叢元的身世。
幸好早有準備,加上謊話是半真半假,說起來也不太費力。叢元身上流著一半魔族的血是不爭的事實,說自己是魔族派來的奸細也有底氣。他說自己一直在麓林書院潛伏,這次書院出事,正在全院徹查,眼看就要查出自己的身份,卻聯絡不上魔族那邊,為了小命,只好跑路。沒料到法陣由於魔族上一次的入侵也失效了,現在毫無辦法,只能往外逃竄保命。
那人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是又問叢元身邊那人是誰。
叢元負隅頑抗,說是不敢說。
那人突然和善下來,自稱叫鄭合升,東洲人士,無門無派,是個流浪天涯、見多識廣、不分正邪的散修。而他會出現在這裡也是因為從前因果未斷,必須要報恩,才會摻和進凡人的渾水。但他是修道的,不能直接對凡人動手,這樣即使能瞞得過道心,也瞞不過天道,正苦於無法,湊巧來了叢元。叢元是魔族,不必受道心拘束,只要他願意幫自己解決這件事,鄭合升也願意幫他回到魔界。
只是這件事於雙方都很重要,不能輕易交託信任,須得知道彼此的底細。
比如叢元身邊那人是誰。
再三逼迫下,叢元只好磕磕絆絆地說出謝長明那邊早就編好的故事。
最後,叢元道:“他是個瘋子,我不敢招惹。”
小貓
叢元的話在這裡頓了頓,抬頭看著謝長明,又瞥了一眼坐在旁邊,撐著額頭,閉著眼的盛流玉,不知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茶水稍涼了些,謝長明抿了一口,嚐出來是兩年前的陳茶,味道不好,剩下來的那盞也沒遞給盛流玉了。
謝長明側著臉,目光落在小長明鳥身上,卻微微點了下頭,示意叢元繼續往下說。
叢元回憶了片刻,將當時的情景明明白白地說了。
叢元的謊話說的是半真半假,但他本來就是個慫人,演的也是個慫人,倒也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