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起來不算太難。
許先生道:“你要出去,來問我做什麼?”
頓了頓,又道:“不會是又想帶小長明鳥偷溜?那位良徵長老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千萬要看好他們殿下,要是出了事他是要找書院麻煩的。”
謝長明道:“不帶他去。只是他身邊的人,我不放心,要你費心照看。”
許先生聞言哼了一聲,又歪歪倒倒地飲了一杯:“你的人,你的鳥,託我照看,總要付些託管費。”
謝長明沒理會他的趁火打劫,只是道:“這幾年,我去過幾次深淵?”
許先生並不知道他不只是受自己之託要去深淵,更是為了盛流玉不得不去。
許先生屈服了:“好,也行。”
過了片刻,又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太看低他了?盛流玉是長明鳥,三年前便能一箭射穿陣眼,不是什麼人隨意能傷得到他的。”
謝長明半垂著眼,靜靜地聽著:“我知道,只是我要出門,總歸不太放心。”
許先生沉默了片刻,露出愣怔的神情:“也是。”
又慢慢道:“當年我下山歷練,師兄一路把我送到百里外,我那時候很貪圖自由,不要別人管束,又要面子,覺得他是看輕了我,不許他再跟。”
許先生平日裡也很多話,口風卻緊,興許是今日喝醉了,所以很想說那些從前不敢提起也不會和人提起的事。
謝長明很少會聽這些,但許先生要說,他也沒有轉身就走,只沉默地聽著。
“他走後,我一個人繼續上路。才開始很自由,後來又有點寂寞,忍不住給他寫信,說一切都好,讓他不用擔心,他實在是多慮了。誰料到我會那麼倒黴,正好碰上大魔降世,可能就要死在那兒了。臨死時,我想自己給師兄寫的最後一封信竟然是讓他不必費心,而我卻死在這次遊歷裡,他該有多自責難過?
“師兄卻忽然來了,殺了那大魔,帶我去了安全的地方。他說:‘師弟,世道太亂,你又太小,我實在放心不下,偷偷跟著你是師兄的錯,可師兄還是要跟著你’。”
他問師兄,什麼時候能獨自出門。
師兄總是說下一次。
一次又一次,下一次彷彿永遠遙遙無期,卻又忽然來到了那個期限。
他也曾被人很精心地照料過,知道什麼是放不下。
就像如果師兄知道他現在練了這樣的功法,可能要打死他。
那倒是他現在的希冀了。
想至此,許先生微微抬頭,看著燈火恍惚,他承諾道:“他在書院裡,我還是看得住的。”
幾日後,謝長明練完刀回來,進門時碰到要出去的陳意白。
他一臉發現了大秘密的神情,湊到謝長明身邊,竊竊道:“謝道友,你知道嗎?石犀前幾日忽然突破了大境界,正在閉關鞏固境界,如今已經是化神了。”
謝長明淡淡道:“知道。”
石犀才過二十,已經是化神境界,堪稱百年來之最,書院裡傳得沸沸揚揚,連謝長明都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