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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靜地問:“你想要什麼?”
它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替我捉住那隻小長明鳥。”
謝長明拒絕了它。
它繼續道:“那你一定會死。”
它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嗓音,似乎在誘惑謝長明,卻說出了驚天的秘密。
“在小長明鳥的未來裡,我看到了你的死相。”
謝長明笑了笑:“此時此刻,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替你抓他?”
“至於未來,我等他。”
謝長明的話音未落,它便如潮水一般退去。
舊事
謝長明從山頂下來,已是月上中天了。
路過叢元待過的那片竹林時,裡面已經沒了人影,只留了幾個凌亂的腳印,還有魔氣沾染在地面和竹子上。
叢元應當是靠某些壓制血脈的靈藥混過了今日思戒堂檢查,但物極必反,半夜就現出了紅眼睛,魔氣也藏不住了。
謝長明撥開竹葉,走了進去。
他無故看了叢元的家書,還笑了幾聲,算是對他有些許虧欠。
周圍陰惻惻的,謝長明走到方才叢元蹲著的地方,結了個法印,指尖躥出一團靈火。
這火不燒凡物,只燒魔氣。
不過片刻,魔氣便燒盡了。
謝長明站起身,想起叢元的家書,覺得他選擇回家種田是個明智之舉。雖然他爹可能不是普通修士,有上好的丹藥,但架不住兒子傻,連自身留下的痕跡都不會收拾。即使思戒堂是不大靠譜,但長此以往,難免看出端倪。
回到朗月院時,裡面的燈火幾乎都熄滅了,唯獨謝長明和陳意白共有的那個前廳還亮著燈。
謝長明推開門,看到陳意白還是坐在那個地方,對著個小火爐烘火。
陳意白一見他進來,如釋重負:“你總算回來了,我也要去睡了。”
謝長明走到他身旁:“等我做什麼?”
陳意白打了個哈欠:“近日在嚴查魔族,你又在半夜出門,要是思戒堂抽查到朗月院發現你不在怎麼辦?我醒著,好歹還能解釋幾句。”
謝長明笑了笑:“多謝。”
陳意白看謝長明心情轉好,多瞧了他幾眼,欲言又止。
謝長明道:“你想問什麼?”
陳意白有些怕他,臉上寫著一句話:“我說了,你不許打我。”
謝長明心領神會,平靜道:“我不動手。”
又添了一句:“我也沒對你動過手吧。”
陳意白小聲嘀咕:“你是沒動手,但總嚇唬我。”
但得了謝長明的保證,他還是壯著膽子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開學那會兒要求換院子住吧?”
謝長明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陳意白道:“你肯定知道。”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萬法門,那時候你是,是才入門的小師弟,要出去看看,我就放你出去。”
謝長明點頭:“繼續。”
陳意白回憶著往事:“你去得太久,我怕出事,就去尋你。然後就,就看到,議事廳所在的合臾山自山腰至山頂莫名起了好大一片霧氣,山頂在霧氣裡若隱若現,你從霧裡走出來。”
說到這裡,陳意白明顯有些害怕,離火爐更近了些:“我等到霧氣散了,看見合臾山像是被人從山腰斬斷,上半截完全消失不見了。而那一日,所有的長老與掌門都在議事廳議事。萬法門一下子就沒了。”
這是極可怕的事,一座山峰說沒就沒了,幾十位長老全部消失。
謝長明半垂著眼,面色不動,似乎並不驚訝,也未阻止陳意白說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