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香出去外院找一慣給原哥兒瞧病的鐘大夫。太夫人則讓人守了正廳的門窗,禁止人出入。
辛姨娘緊緊地攬住然哥兒,躲在正廳角落,讓丫鬟婆子團團圍住他們娘倆兒。張氏和年方五歲的女兒繪絹也避到一旁。
繪歆和繪懿卻是年歲大一些,大夫人教養得出色。一片混亂中,她們依舊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丫鬟婆子簇擁著,並不驚慌。
太夫人就暗暗點頭。又向安解語那邊看過去。
她和五房的人坐得近,這會兒看大房的上下人等亂成一團,就從秋榮手裡接過則哥兒抱在懷裡。
太夫人就叫過方嬤嬤耳語幾句。
方嬤嬤應諾到了安解語跟前,輕聲道:“四夫人,這裡亂的很,太夫人讓四夫人帶三少爺迴風華居去等著,以免驚到三少爺。”
安解語就撫了撫則哥兒的頭,卻看見他瞪著黑圓透亮的大眼睛,正興致勃勃地看著混亂的場面,哪有半絲被驚嚇到的模樣,就差舉著他的玩具小鈴鐺拍手叫好了。
方嬤嬤也看見了則哥兒的大膽模樣,甚是稀罕,就輕聲道:“四夫人不必擔心,則哥兒是個有福的。”
安解語就有些狼狽,恨不得將則哥兒滿臉的小八卦神情一手蓋住。便依了方嬤嬤,抱著則哥兒,帶著四房的丫鬟婆子往外去了。
還未行到門口,小程氏卻是瘋了一樣的撲上來拽住安解語道:“你不能走!誰都不能走!誰害了我孩兒,我要她償命!”
安解語臉色一沉,對大房的丫鬟婆子道:“你們小程姨娘痰迷了心,說胡話呢,還不趕緊上來伺候!”
大房的丫鬟婆子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低了頭,沒人上來。
大夫人在一旁定定地坐著,似是沒看見門口的糾纏。
林氏就要起身幫安解語幾句話,範朝雲卻是輕輕搖了搖頭。林氏就又坐回去了。
安解語就古怪一笑,道:“那就得罪了。”又對大房的丫鬟婆子道:“可是你們逼我的。”卻是袖子一卷一翻,跟滑溜的魚似的脫離了小程氏的抓握。
小程氏還欲再撲上來,安解語便一腳踢過去,將小程氏踹倒在地。小程氏哪裡受過如此待遇,也跟自己的孩兒一樣,兩眼上插,暈了過去。
這位卻抱了則哥兒,竟自揚長而去了。那旖旎的背影襯著方才矯健的一腳,卻是剛柔並濟,眾人都看得痴了。
外院的鐘大夫給原哥兒扎過針。原哥兒方緩過氣來,卻是倒仙草的緣故讓原哥兒犯了喘疾。所幸救援及時,並無大礙。鍾大夫又囑咐平日裡多飲蜂蜜,可以疏緩喘疾。
只小程氏被安解語一腳踹在腰上,青了碗口大一塊,又加上在眾人面前被安解語給了好大沒臉,又急又氣又痛,卻是病了,且比原哥兒病的更重。
安解語自那日跟小程氏鬧過之後,除了去太夫人處晨昏定醒,跟大房並無交集,也未去道歉。
秦媽媽略勸過幾次,安解語就道:“太夫人並未發話,媽媽擔心太過了。禍福無門,唯人自招。她要不扯著我做那替罪羊,也不會挨那一腳。且看著吧。”
那邊小程氏卻拖著病體日日到大夫人處哭訴,如此下來更是纖腰不足盈握,人道比黃花瘦,楚楚風姿更勝從前。
捧香就勸小程氏道:“侯爺前日親自讓人給原哥兒送來的生日禮,卻是把原哥兒真真放在心上呢。姨娘的委屈,也當得讓侯爺知曉。”
小程氏就有些心動,道:“侯爺一向禮讓四房,平時都囑咐我們讓著他們。現下這口氣,卻生生讓人忍不了。”
捧香看有譜,就加了把柴道:“姨娘向來是侯爺心坎上的人。不如這次就向侯爺如實稟報四夫人的惡行,說不定侯爺也正欲轄制四房。”
小程氏也是聰明人,聞言不語,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