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範朝風如今的功力已是今非昔比,便用了內力,將那石制地板掀開一塊,從下面胡亂取了幾塊黃金。便又將石板蓋回去,用力壓緊,且用了浮土重新掩蓋好。
從范家取了金子出來,範朝風想了想,還是牽著馬,從範府門前的路上慢慢走了過去。所過之處,都是空無一人。偶爾有些老鼠、野貓之類的動物,在廢墟間穿行來去。——這個都城,看來已被廢棄許久了。
範朝風便上了馬,緩緩小跑著,出了舊都流雲城,踏上了去上陽城的路。
從舊都到上陽,騎馬只有一日的行程。
範朝風以前曾經去過上陽一次,如今行來,路程也還大致記得。
到了傍晚的時候,範朝風已是進了上陽城。
如今這個城,比他當日印象裡的那個偏僻小城,已是繁華熱鬧了十倍不止,甚至比當日的流雲城,亦有過之而無不及。
範朝風面無表情地牽著馬,先找到了城裡的金鋪,去兌換了十兩黃金的碎銀子,好隨身使用。又去了這城裡最好的衣鋪,重新為自己購置了南朝的衣物。
接下來,範朝風便去了上陽城裡最大的客棧,給自己定了一間上房。——不知為何,雖然上陽是他嫡親大哥的地盤,他卻絲毫沒有家的感覺。這裡的一切,不過是在提醒他:他,範朝風,是一個已“死”了五年,同當下的一切,格格不入的多餘人!
到了客棧的房間裡,範朝風去叫小二打了熱水過來,先徹底洗刷了一遍,又猶豫了一下,到底也沒有剃掉鬍子。就用了飯菜,在屋裡行功半晌。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之時,範朝風才換了身之前剛買的黑色勁裝,又拿了塊黑巾蒙了面,便吹熄了燈,從窗戶裡一躍而出。
四圍民居的燈光早已熄了,只有皎潔的月光,將冬夜裡的上陽城,蒙上了一層輕紗一樣的薄藹。
上陽王府在城西靠海的地方。沿路明衛、暗衛守衛森嚴。
饒是範朝風如今功力大不同以往,也費了好大功夫,才在夜半時分,到了上陽王府附近。
範朝風攀上高處瞭望上陽王府,發現整個王府,佔地極為廣闊。內院更是被層層疊疊的圍牆圍住,守衛在外院也是隔一兩個時辰,就換一次班,非常警醒,極難接近。
範朝風在外蹲守到天亮,也沒有機會進到內院,不由有些氣餒。
回到客棧,範朝風倒頭就睡,直到晚飯時候才起身,下到樓下大堂用飯。
這次範朝風不打算再被動地聽人閒聊,他挑了一個人比較多的地方坐著,又主動地跟人寒暄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和幾個人熟識了一些,範朝風便裝作無意地問道:“那上陽縣令安解弘,如今可還在縣衙住著?”
桌上那人便好心提醒他道:“這位兄臺是不是從外地剛來的啊?——我們安縣令,早就升了安知府了。如今又要同上陽王聯姻,以後的前程,肯定是步步高昇啊!”
範朝風也堆起一臉的笑,附和了幾聲,便請桌上的人喝了酒,又讓他們將酒菜記在自己賬上,便又上了樓。
那桌上的人自是高興有人請客,也不客氣,就大吃起來。
範朝風當然不把這些小錢放在眼裡,只一笑置之,就在樓上換了夜行的衣裳,又從窗子處溜了出去。
這一次,他往上陽知府的內院裡去了。
本以為上陽知府的內院,警衛要鬆懈得多。
誰知也是看走了眼。這裡的警衛,雖然比不上上陽王府,可是比一般的知府衙門,不知要嚴實多少倍。
範朝風此時並不知道,因為安解語要回安家備嫁,範朝暉便一早派了數隊精銳親兵,將上陽知府衙門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不過好在人數上還是沒有王府內院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