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朝風也摸了摸則哥兒的頭道:“像誰都不打緊,只不要淘氣,惹他娘傷心就行。”說著,便向安解語她們那桌看過去,正好看見安解語在剝一隻大蝦,那專注的神情,和則哥兒看著食物的樣子一般無二,便忍不住笑了。
聽雨這會兒正換了阿藍去吃東西,自個兒守在四夫人背後。卻正好看見四爺看到這邊來,臉就不由紅了。
辛氏卻沒胃口,只滿屋子裡亂看。聽雨和範朝風的樣子就被她看在眼裡,以為二人在眉目傳情,便在心裡冷笑。
五爺範朝雲卻是好久沒有見到四哥了,一時也興致高漲,看太夫人正跟則哥兒說話,便給範朝風斟了一杯酒道:“四哥,這次在外面辛苦了。弟弟我先敬四哥一杯!”
範朝風便笑著和範朝雲對飲了一杯。兩人又說起了外院的事務。範朝風離家從軍之前,外院都是在他手下管的。自他走了之後,太夫人才讓範五爺接了過去。自然有些事務不如四爺嫻熟,有些事務也不便讓五爺知曉。因此下,範朝風只揀那能說的,給範朝雲講了一遍。範朝雲也是聰明人,看有些事情,四哥有意無意避開了的,自也心領神會,不再過問。
這邊大夫人程氏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笑著對安解語道:“四弟妹,你們四房今兒是雙喜臨門呢!”
安解語先微蹙了眉,便又展顏笑道:“我們四房的喜事,就是侯府的喜事。大嫂過譽了。”
程氏便笑逐顏開道:“四弟妹過謙了。今兒你們四房不僅加官進爵,而且添人進口,真是再實在不過的雙喜臨門。”又扭頭對身後的塵香道:“去,到外面桌上把許姨娘叫過來,今兒給夫人敬了茶,也讓四弟大登科之後,再小登科一次。豈不是兩全其美?”
塵香便應了聲“是”,就要去叫人。
“站住!”安解語就提高了聲音,喝止塵香。
塵香不敢造次,只看著程氏。
堂上本也不甚喧譁,安解語清脆的聲音就讓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太夫人便也望了過來。
程氏就站起來,到了太夫人那桌道:“娘,您看四弟妹今兒都高興過了。四弟剛回家,又是太子跟前立了大功的,封侯拜將都是指日可待。皇后又給四弟賜了妾室,四房又要添人進口,可不是雙喜臨門?”說完看了看太夫人的神色,又道:“媳婦想著今日正是好日子,就讓許姨娘給四弟妹敬了茶,那名分也就可以立起來了。我們這裡也好定下許姨娘的分例,明兒就可以發放下去。--之前四弟沒有回來,這事兒一直渾著,到底也無大礙。現下四弟都回來了,還要當沒事人一樣,皇后那裡也不好看啊。”
安解語先只氣得臉色通紅,就覺得和這個大嫂真是八字不合。怎麼會有這種見不得人過得比她好的妯娌!
便也走過去,先對太夫人福了一福,才對程氏道:“大嫂,這話就有些過了。其實那許氏的名分早定了,以前也報到大房。可大嫂想是人多事忙,忘了這茬了,那分例遲遲不發下來。還是弟妹我拿自己的私房給許氏補足的。--誰知今兒大嫂又說我們怠慢了許氏。也罷,我這就叫了許氏進來,問問我們四房可有慢怠皇后送的下人。”
程氏一時語塞,才想起來之前四房確實是報過許氏的分例,卻是按照二等丫鬟,和阿藍一樣的例。程氏自然不想看見四房一直是安氏獨大,就故意渾著不準,想等到四爺回來再安置許氏。剛才一心想著要給安氏沒臉,就沒想起來這茬。便琢磨如何糊弄過去,怎麼著也要將許氏這生米做成熟飯。
這邊聽雨就叫了許氏過來。
太夫人這桌上的人也都停了箸,都或好奇,或驚訝,或淡定地看著。
那許氏身形瘦削,腰肢纖細,嫻靜如姣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嬌嬌怯怯地走了過來,就對正席上的各位行了大